第21章 五国围城 (第2/2页)
南宫长万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扭头离去，宋国车马也随之而去，齐襄公阻拦不住，一看这架势便知道很难引诱黔牟出城，于是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先强压怒火，静观其变。正值此时，密探来报：“启奏君上，周天子派姬子虚率二百辆兵车前来援救卫国。”
齐襄公一听大笑道：“周天子没有生病吧？居然派子虚这个文弱书生带二百辆兵车前来送死？子虚兵马来的正好啊，朝歌城这块硬骨头咱们一时啃不动，现在倒好，可以先捏捏软柿子了。大家一起随寡人迎战王师。”说完，便准备率领大队人马离开朝歌城北门，直冲姬子虚兵马而去。
黔牟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不好，子虚虽有谋略，但一直不是习武打仗之才，他武艺不精，剑术差强人意，论武艺和剑术连媗儿都打不过，虽说略通兵法，但是二百辆兵车无论如何是救不了卫国的，来也是白白送死，我绝对不能让他意气用事，得赶紧想办法把他劝回去。”
正在此时，子虚兵马赶到，其余四国国君也率军赶过来与齐军汇合，却不见南宫长万。原来南宫长万因为公子职一席话与齐襄公斗气余怒未消，一气之下带着还不满十五岁的儿子南宫牛和宋国精锐战车先行返回宋国了，宋闵公一向畏惧南宫长万，一时阻拦不住，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齐襄公对四国国君说道：“姬子虚率王师前来帮卫国解围，寡人建议先击破王师，生擒子虚，卫国必然会胆战心惊，不战自溃，不知四位君侯意下如何？”
鲁庄公说道：“不瞒诸位君侯，我鲁国历代国君均为周公旦后裔，鲁国与周王室同气连枝，作为礼仪之邦，我们向来尊王，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太岁头上动土，挑衅王师，还望诸位能理解寡人苦衷。”
姬朔一听，顿时怨声载道：“好你个姬同，太不讲亲情了，舅父，看来我这个表弟是靠不住了，我现在只能靠你了。”齐襄公说道：“姬朔，人家刚才不是说了有苦衷吗？鲁候不愿对抗王师，寡人绝不勉强，不知宋公，蔡候和陈候意下如何？如果你们也不愿随寡人出击，寡人也不会强求，齐国五百辆兵车足够用，寡人将亲率齐国兵马迎战子虚，倘若得罪周天子，一切后果由寡人承担。”
宋闵公说道：“不瞒齐候，我宋国自建国以来世世代代蒙受周王室厚恩，无以为报，今天不能恩将仇报，挑战王师，再说南宫长万父子刚才因为和寡人斗气已经带着我宋国大半精锐战车和甲士回国了，寡人眼下兵力也是捉襟见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蔡哀候和陈厉公也纷纷表示：“我蔡国和陈国国小兵弱，无力挑战王师，只望能和鲁宋两国一起进攻朝歌城，对抗黔牟。”齐襄公听完后便一马当先，亲率齐国众将、战车和兵甲迎战子虚，其余四国兵马在鲁庄公率领下又杀回朝歌城北门，挑衅黔牟出战，但黔牟坚守不出，四国国君一时无计可施，只好继续围城。
再说齐襄公迎战子虚，两军对垒前，齐襄公颁布军令：“众将谨记，我们只能攻击王室战车和兵甲，速战速决，活捉姬子虚，不得伤害子虚性命，如若子虚战死，周王室会号令诸侯，跟我齐国死磕到底的，到时候恐怕会对我齐国非常不利的。”
众将异口同声答道：“末将谨遵君命！”话音未落，连称和管至父二将便迫不及待打头阵，率领齐国兵车冲向王师。齐襄公环顾四周，身边不见公子小白和鲍叔牙，心中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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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口大骂道：“小白这小子现在居然和纠儿一个德性，一到上战场时便两腿发软，畏敌潜逃，寡人两个儿子真不愧为两个废物，将来如何担当我齐国江山社稷？”
左右卫士连忙解释道：“君上啊，小白公子没有潜逃，只是昨天骑马打猎时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现在正在大营养伤，无法出战，小白公子见君上忙于指挥五国联军，怕惊扰君上，让君上分心，才不让我们禀明君上，鲍先生正在照顾他呢。”
齐襄公余怒未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迟不受伤，早不受伤，偏偏在寡人要用他的时候受伤。寡人现在要率军出战，根本没有时间管他，派人告诉鲍叔牙，让他好生看护小白，不能有任何差错。”卫士连声答道：“谨遵君命。”
原来，头一天清晨，公子小白正在和几个齐国甲士们一起在军营外边练剑，准备跟随齐襄公继续讨伐黔牟，鲍叔牙悄悄对他耳语道：“公子，为师有话要对你讲，请借一步说话。”于是公子小白和鲍叔牙一起走到附近小树林中，看到周围没有其他人，公子小白好奇地问道：“不知鲍师父有什么话要说于小白？”
鲍叔牙反问道：“请问公子，以德服人和以威服人哪种做法更容易令人心服口服？”公子小白说道：“学生认为只要能令人心服就行，方法并不重要，必要时可以恩威并重，不知鲍师父意下如何？”
鲍叔牙说道：“令人心服固然重要，但是方法更重要。以威服人，不能长久令人心服，且服从者多是震慑于淫威，往往口服心不服；以德服人，德威并重，必然会人心所向，这才是长久之计。”公子小白问道：“鲍师父何出此言？难道您认为小白不够贤德吗？”鲍叔牙说道：“为师刚才所言，并非认为公子不贤德，只是要告诉公子平时既要注重习武，又要注重修身，还得注重收拢人心。”
公子小白说道：“鲍师父所言极是，成大事者往往在于人心所向，然而如何才能收拢人心？请师父教我。”鲍叔牙说道：“眼下咱们在卫国就有一个收拢人心的机会，公子可依计行事。卫国国君黔牟以及公子泄和公子职素来贤德，他们在卫国深得人心，我们可以……”话音未落，公子小白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莫非鲍师父是说我们可以想办法保全这些人性命，弘扬他们贤明仁厚，让天下人看到我们齐国深明大义？”
鲍叔牙说道：“公子只说对了一半，我们是要赞美他们这些人贤德，但却不必非要保全他们性命，等他们战死之后再对黔牟大加赞颂岂不更好？”公子小白迷惑不解，连忙问道：“鲍师父此话怎讲？”鲍叔牙说到：“你公父扶持你表哥姬朔重登卫国君位，他视黔牟为眼中钉肉中刺，必然想除之而后快。公子泄和公子职素来忠义，如若黔牟战死，他们是不会苟且偷生的。现在五国联军兵强马壮，卫国胜算不大，所以黔牟君臣三人必死无疑，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保全他们性命，再说，公子你若是执意要保全他们，一定会得罪你公父和你表哥的。所以说，还不如等他们战死之后你再劝齐候和卫候姬朔弘扬这些人的贤德，这样我们既可以收拢卫国人心，又可以帮助齐候和卫候安定卫国。”
公子小白说道：“鲍师父所言极是！小白还有一事不明，刚刚得到消息，说周王室派公子虚率领二百辆战车前来援救卫国，公父很有可能会让我迎战王师，我该如何是好？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击败公子虚树立威望？”
鲍叔牙说道：“万万不可，虽说东周王室衰弱不堪，战车破旧，兵甲羸弱，但眼下周王室并非形同虚设，在道义上仍是天下共主，攻击王师就是以下犯上，在太岁头上动土，就算是像当年郑庄公那样击败王师，也会丧失天下道义的。为师认为鲁、宋、陈、蔡四国是不会主动攻击王师的，公子也应该想办法避免与子虚交战。”
小白一听，顿时愁容满面：“鲍师父啊，您刚才先是告诉小白不能攻击黔牟他们，现在又说不能攻击子虚，难道小白这次跟公父来卫国终究会无功而返吗？公父可是对小白寄予厚望的，他曾对我说过希望我能多立战功，多加历练，以后把齐国君位传给我。如果公父执意要让小白出战立功，小白岂能违抗公父命令？”
鲍叔牙说道：“公子不必惆怅，为师已经想好对策了，公子不用再考虑出战的事情了。至于君上说到时候要传位于你，应该也是发自肺腑之言，只是你不是君上长子，立你为储君他害怕无法服众，立你哥哥他又不放心，所以他只能让你多立战功，以便能让齐国上下对你心服口服。至于这次我们来卫国，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能借此机会了解各个诸侯国国君、将领、车马及兵甲战力情况，尤其是鲁国的情况，公子一定要留心观察，因为就目前来看，鲁国是我齐国的潜在对手，为师认为我们早晚还会和鲁国开战的，所以，我们这次来卫国还是会有很大收获的。至于为齐国立功，以后有的是机会，至少你的机会比你哥哥公子纠多，这次公子纠和管仲也想跟你公父出征，可君上连机会都没有给他们，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一方面观察鲁、宋、蔡、陈、卫五国，另一方面收拢人心。”
公子小白一听，顿时笑逐颜开：“鲍师父分析果然透彻，小白谨遵师父教诲！敢问鲍师父，小白如何做才能避免出战？”
鲍叔牙说道：“这个非常简单，我已经为公子准备了一匹快马，公子可以骑马去打猎，在途中假装从马上摔下来，到时候我扶公子去大营养伤，然后派人禀明齐候就说打猎受伤需要休养，不能出战。”
说完，二人便依计行事。谁知齐襄公忙于和其他四国诸侯一起商量对策，讨伐黔牟，竟然一时没有顾及小白和鲍叔牙，直到第二天姬子虚率领王师赶到时才想起了让小白出战立功一事，但此时为时以晚，小白计谋已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