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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神降 (第2/2页)

此刻的武真焱,已经开始了晦涩难名的颂唱,赤色的火焰在他身外回环曼舞,将他庇护其中。天顶的夜云,开始流动。正上方的血雨(火雨)逐渐有了龙挂倒垂的形态,时空如绞、生出扭曲欲崩裂之状。

赤炎之中的武真焱,双目已然变成了两颗赤晶一般,没有了丝毫的感情色彩,唇间的秘语庄重、神圣而霸道:“沉迷千古的风啊,请从大地深处苏醒;万世沉积的迷惘,早已到了这解破之时。我,世间万物宿命必生之人,尔等期待已久之命主,愿以此赤诚之心、圣明之血,祭献于尔等,借尔等之怨、尔等之恨、尔等之怒、尔等暴虐之力,向这万古弃世之天作决断之行,斩破混沌、断灭虚妄、开辟光明······”咒起,风生四外;语止,满城天变!

狂虐之飓横生于天、于地,中天夜云乱雨全入于风,狂风爆卷,万雷怒张,百丈之间石墙湮灭、时空崩裂!

“诸天哀歌····”天法盟修士浸习巫术,安能不知巫术一道禁咒密卷?武真焱此刻所唱,正是名为巫法绝灭的禁咒《诸天哀歌·人间绝唱》,号称神寂魔灭的终极之术!

这一咒生于两千年前,魔道公会第一位会长巫行天之手。自圣贤太羲辟世之后,幻世大陆万族崛起,自号为神族的天族意图下界再度掌控人间,期间暗夜魔族与外域尸鬼亦踏足世间。此后的五千年间,人间万族浑恶不堪。神魔两族大肆屠戮镇压太羲氏部下子民,在那五千年之间,几乎将人族屠戮了十之六七,若非太羲圣城庇护,人族早已灭绝;当那生死存亡之际,巫修天才巫行天降世,人族方才迎来破晓之光,绝地而起。巫行天术法绝代,带领人族步步推进,还取河山;终于神魔两族无法容忍人族复兴,竟是抛却争端合力、几乎以全部战力攻伐人族;纵使巫行天战法无双,也终究难敌神魔势大,苦战数月之后,巫行天所领的突破之军最终变成了远征孤军,被困在了灭世绝顶······那一夜,人族突破军之血染赤绝顶每一寸土地,人族战士尽数战死,一代天骄巫行天独身面对神魔异种。那一夜,巨悲与绝望之下,巫行天合圣贤太羲氏辟世·风之卷与自身终极之悟·万杀卷合成灭世一法,在灭世绝顶降下圣之裁决,以一人之力灭杀当时整个灭世山上所有神魔异种。那灭世之咒,便是后世巫修禁咒的雏形,其名便是《诸天哀歌·人间绝唱》。

此下,神魂虚寂的武真焱所颂唱完成的便是属于圣贤太羲氏所创造的风之卷,圣贤以元风辟世,本就是合天下风之力成破天之机,风之卷是生人之卷,亦是破天之卷,风本暴虐无定,唯人控用以正邪。此卷咒取于下,而合以上,走坤阳之势,主生之杀。

传闻,太羲以此咒聚尽地之风,咒成,天壁震荡;咒用,鬼哭神惊,诸天哀鸣,故得有异名:诸天哀歌。

“······天地生世万物,阴阳成我万道。六行法之根本,圣邪术之造化。今我歌以绝地,悲我同袍喋血。今我告此身罪,抚我袍泽英灵。地既生我立世,安能绝我于此?修得万世之法,立命再造人寰!今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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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行天,愿做刑天之盗!借世诸法本元,还此世道清明!以我神魄为弦,歌此绝灭之唱!”武真焱清声吟咏,六色绚华随着他的吟咏生化成亿万字符自他体内飘荡而出,他的身外化为绝寂之地,除非散舞而出的字符之外,所有的声与色都被凝滞,与中天处狂暴崩乱迥然相异。以他的身体为心,他的身下随那奇异字符落入,血水雨水凝结成一片镜面一般的殷红。随即应中天之崩溃乱象,地面剧震战颤也从他身下开始裂开。地之沉黄、火之赤红、水之湛蓝、光之耀白、暗之玄幽,五种属性之元色自那殷红水镜中、自那分崩裂陷的地表上、自那四维八方里、自那分崩离析的空界中,狂拥而出。即使是玄尊以残力构建的圣力光壁,竟也拦挡不住这些六系元素的纷涌逸生!

五色元素各汇聚成巨大的光色之流,以他为旋涡之心,从四位六面聚来!

武真焱,此时化身为元素之心,疯狂汲取着百步、千尺、万丈·····乃至整个宫城、甚至整个帝京的灵气与元素之力。

“这·····是神的手段吧····”一位八阶巫修惊震道。

他们早已远远退避出数百步外,而身外疯狂奔泻而过的庞大元素流似乎告诫着此时的武真焱是如何的可怖!

地火光暗水五色元素光流早已遮蔽了这方圆千尺的宫城,天顶那暴虐的风息,业已将那暗沉的天幕搅动得翻覆欲崩,他们脚下的朱雀宫巷摇摇欲散,疯狂龟裂的地面已然找不见一处足以容身的完整之地!

这一时,有如天塌地陷一般!

玄尊以绝世之力庇护于此,而武真焱则正以惊世之能坏于此间。

上阙风之卷已成,下阙万杀卷亦出,五色元素之力收集渐趋饱和,灌注过他的身体,最后转到他的脚下,那血色水镜崩灭,换之以巨大的五色光轮,在他身下旋动由缓渐疾,天顶狂雷爆飓亦是对应这武真焱身处的五色轮盘旋舞转动。

轰隆连落千百道粗如巨蟒的霹雳,将地之轮盘与天之流风联结。那一片狂暴雷蟒之中,武真焱的身体再度悬浮而起!

那双瑰丽如赤晶的双目中,终于有了神采,只是那一份神采似乎穿越了千年:自信、骄傲还有迷茫。

他,已不是武真焱。

至少这一刻不是。

凌弈悬身在被编织至最强实之状的虹色圣壁前,看着武真焱。

“两千年了·····我终于再次来到这里。”‘武真焱’的目光贪婪的收录着四方的一切景物,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凌弈身上,“原来是‘你们’,和当年一样,‘你们’总是能这么轻易的到达众生修炼的顶峰。”

“他没有进行‘神降’,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凌弈问。

‘武真焱’微微一笑,扫视着自己的身体:“他虽然没有进行‘神降’,但我早已注意到他,他是这数千年来少有的巫道极才,以他和我无比契合的神性,召唤我不是难事。而他,似乎很排斥‘神降’附体。我本也许再过千年都无法降此世间,若非他吟诵此咒的话。”

“神性契合、心神崩解、绝世之咒为引。”凌弈叹息,“这些无形中促成了被动神降的条件,他无心、你有意,才借此降身于此。”

“一丝不差。”‘武真焱’笑道,随手摆弄着七天珠,“荒古至宝,婆娑天珠。妙!妙!妙!”

“不,有差,”凌弈亦忽然笑了,“你能来,是因为我默许。”

‘武真焱’目光一寒,颔首:“你确实有能力在他吟诵的时候强行打断他,哪怕这一咒吟诵之时有我十分之一的神力庇佑。”

“能让我重登人间,虽然只有短短片刻,但也值得我感谢你。”‘武真焱’道:“所以,接下来,我不会让你输得太惨。”、

凌弈圣杖平举,“求之不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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