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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参商二 (第2/2页)

“她是师父带我们来临安那年,才开馆时六两银子买回来的,师父看她可怜,就把她带来了。”

花行可爱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忧愁,原来是在古时候的修真界,女子的命运也没有好上半分。这么美丽的姑娘,却是六两银子就可以买回来的商品,花行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由得更好奇她的身世。

“那,她有亲人找过她吗?姐姐知道她之前的过往吗?”

月行蹙了蹙眉,眼眸中是她身上常见的深沉。神情中是一种厌恶和惆怅交织的复杂。须臾,听她简洁的叙述,语气中没有半分情绪。

“伽云是孤儿,的确是西域来的。前朝时被龙府买回去作丫鬟,龙府遭了事,主仆或是流放,或是卖,伽云就是那年被师父买回来的。”

“龙府?这又是什么事情呀,姐姐快说与我听听。”

月行压低了声音,月行的声音不是大多数女子的甜美或清脆,而是像她往常眸色中的深沉。花行却喜欢月行的声音,像那把紫檀月琴的木质香,是沉稳宁心的格调。大堂内一片欢歌笑语,台上女先儿讲着时兴的话本,而花行却和月行讨论着沉重令人唏嘘的命运,就像月行的声音,在这莺莺燕燕中,落落难合。

“龙威是前朝的骠骑将军,战功屡屡,深受先皇信任,龙氏一族便如是兴盛起来。当今这位是手足倾轧后的赢家,可龙家是当时太子的支持者,所以落了这样的下场。”

“这些事,便不要对外人说道了。尤其是丹阳。”

花行已经大致听懂了,也收获了这个世界里当局的很多信息。像历史课上讲的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的例子,现在的皇帝也是通过手足相残谋取的皇位,看来在什么环境,都是胜者为王,都有兴衰的规律。

才了解一个伽云,又冒出个重要人物,丹阳又是谁,和龙家什么关系,真令人一头雾水。当她还想问下去时,月行已不见了,还是那么悄无声息,同时台上也空了,台下的人没有一点想散场的意思,渐渐地,台下的男人们又是像之前等待伽云出场的焦躁,甚至更为严重。

“花魁!”

“漆雪姑娘!”

“怎地还不出来,真要急死人了!”

花行赶忙找了个高台边上的空凳子坐下,不知为什么,花行也和台下人一般的期待,期待的同时又有着一丝心酸。期待的是被称为花魁的姑娘一定比刚才的西域姑娘伽云更标致,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绝世美人汇聚一堂,心酸的是,她不知道在这里,是否越美的外表下,是越孤寂破碎的灵魂。

台下的呼声越高,花行心中的心酸就像浪潮一样拍打着她心的沙岸。

随着花行心绪的潮涨潮落,一阵琴曲悠悠而来。

高台上的鹅黄纱帐掩映着一个雍容端庄的身影。台下的喧嚣再一次归于沉寂,甚至能听到无数客人的呼吸起落,还有自己那颗快跳出来的心。

“这是什么舞呀?”

花行轻轻拉了身边一个小子的衣袖悄声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这可是漆雪姑娘最拿手的《梧桐雨》,一舞动临安呢!”

花行看到那小子快要流哈喇子的嘴,识趣地没有再打扰他。她知道这是一出关于红颜祸水的苦情戏。可按理来说,这样的地方多选择《贵妃醉酒》来排歌舞戏曲,因着此出最能显出贵妃那娇媚动人的魅力,这些男人也多爱女人最光鲜亮丽的时候。《梧桐雨》,则是这个动人心魄的女人被千夫所指而自缢后,那个软弱君王的悲伤。花行不懂为何要挑这么一个情节来舞,她对这个地方的好奇逐渐登顶。

鹅黄纱中,女子活脱脱像仕女图上走出来的佳人,肌肤是白里透红,桃花眼,水葱鼻,唇若点朱,但不同于花行印象中性感妩媚的杨妃,漆雪更多是一种温婉端庄的气质。漆雪走近花行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温暖的香气,在花行看来,这绝非香囊,熏香,花露等寻常俗物可比。

白绫落,美人委地,锦缎华服似花般绽放在高台之上,美人发髻上的牡丹花亦散在裙摆上。台下之人,有叹息,叹息红颜薄命;有多情,恨眼前美人不能怜;有失落,失落不曾看到最想看的东西。

花行的心绪随之舞毕,亦百感交集。花行突然发现,世人都爱的事物,正如伽云的《流风回雪》,高雅的名字下是雅俗共赏,而非漆雪的《梧桐雨》,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辩题了。

台上人散,台下人也三三两两地离场。月行并无睡意,放回了琴,便只身到院子里散步,顺便探查周遭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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