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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鹡鸰一 (第2/2页)

“我无论在峨眉还是临安,都去过很多寺庙,但只是看看罢了。”

二人做出不一样的回答,每一个回答都和他们的家庭有密切的关系。何家是书香之家,这样的家世多认为“怪力乱神”,不信神佛很正常,冷家是习武之家,江湖人士多性情中人,喜爱游历,却不祈祷也再正常不过。

“那姐姐,小呆子,你们又怎么看待世人求神拜佛呢?”

一阵风过,浮屠塔后的参天大树上挂满了祈福的红绸带,随风而动,檐上铃声也清泠缥缈。禅院中跪拜的人都纷纷下山,只剩下两三停留。

“神仙掐指算,人间少圆满。得来失,聚了散,千万莫求全……”

一个香客嘴里哼着曲子,向山下走去,三个人似乎都在咀嚼这句意味悠长的曲词,良久后,月行说道。

“清风不渡,我自渡我。”

“人这一生不要对外界有太大期望,无论神佛还是他人。”

清池和花杏都转头看向月行,月行神色仍旧清清冷冷,说这句话时眸中是一种深沉,像月亮落在深海里,蕴着某种无言的心事。

顿了顿,清池开口说。

“我小的时候想同娘亲去庙里上香,父亲不给,他说智者问心,愚人求佛。可我想,人力总有有限的时候,这世界有的事,或许神佛和人都无能为力,拜佛,只是一种慰藉罢了。”

暮色渐笼整个禅院,风渐渐夹杂着欲雨的凉意,吹起了清池的长衫,也吹动了月行墨蓝的发带。

“要落雨了。”

月行伸出有伤痕的手,一点雨水,落到她的掌心。

三人一同在城里吃过晚饭后,月行与清池送花行回家。三人路上不断地聊着,许是数日不见的缘故,许是因着时局并不太平,三人都很珍惜这次相聚的时光。

清池告诉花杏与月行,何家近日将举家回祖籍姑苏,可能很久都不能再见了。花杏和月行都知道清池身在大家族,只能遵从家里的意思,各自心头都是这两年内相处的美好时光,不由得心头怅然。

花杏与月行坐在那秋千上,花杏心不在焉地,偶尔脚尖点一下地,任由秋千晃动两下,又归于平静。

“月行姐姐,你要回峨眉吗?”

“不,我不走的。”

花杏听到这里,心下稍安,原来自己不完全孤单,这段时间还有月行的陪伴。可花杏还是忍不住担心月行,因为临安城已不复往日的清闲自在。

“姐姐家里不怕临安会出乱子吗?”

“习武的人,生死不惧。虽是江湖中人,冷家却一心想在朝堂之上。当初也是因着我爹一心想族人报效朝廷,才带着一家子来临安定居的。”

“那姐姐希望家里有人做官吗?”

花杏犹豫地问着,从小就有很多村里人告诉她做官多么神气,可花杏好几次路过衙门,看见那些大官坐着轿子过路,奴才仗势欺人的样子,便也不那么渴望这些。她觉得月行的性子,也不会喜欢这世间众人趋之若鹜的功名。

“我和他们想得都不一样”,月行顿了顿,又说,“我不甘于过活我家里人认为的命”。

花杏侧过脸端详月行的侧脸,月行的侧脸在月光下分外好看,高挺的鼻梁略有驼峰,丰满的嘴唇紧闭,白日里孤傲尽显的面容却在月色中多了一份温柔。

大花行每次看到月行,不由得心头浮现出学生时代很喜欢的一句诗“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月行见天色晚,与花杏作别后离去。

花杏目送月行远去,风过夹杂着槐花的香,一滴雨落在花杏的脸颊上,花杏的眼眶有些湿润。

“看来要下一场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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