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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涉水三 (第2/2页)

他们望着那张扬的衣袖,眼眸中腾地升起火。那衣袖摆动了片刻便又一次消失不见。萧鸣在袖影消失前立即飞出柳叶刀,刀似划破什么东西般,继而落到地上。

月行沉思着凝视着前方,眯起了双眼,蓦地灵光一现,她沉声道:“阵是早就布在迷境里的,那人是在逃。”

二人再一次掐诀到那一端,这一次再也没有看到那暗绿的衣袂,只见柳叶刀将半角残信定于地上。萧鸣立即拾起,瞥过一眼脸色瞬间凝重,他默默将残信递与月行,月行看后脸色也瞬时一暗:“是你我在丹城酒楼上写给丹阳的信。”

“诚然如是,”萧鸣平静下来分析道,“门中却有与之接应的内鬼,龙护法收到此信时大概看到的就是残信了。不过这一角上写的数字,也足够让那人制定对策了。”

“起码那人肯定你我就是来问罪的,并且肯定毒龙门中早已知道漆雪遇难之事了,”月行话音刚落便觉地动山摇,转过身只见甬道已被大石堵住,二人被封在狭小境地中。

忽地,顶上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沧桑中又隐隐透着一丝狡黠:“少年郎莫要慌张,你们仰头看,石顶上可是大有玄机。”

月行与萧鸣闻言皆抬头,果然看见石顶上有一副闪着晶绿灵光的八卦图,八个卦象在缓慢地转动着。只听顶上又传来那老者的声音:“这是你们逃出生天的唯一法门,要怎么做就看你们的悟性了。风水轮流转,是生是灭,就在此一举。”

萧鸣伸手轻触,他指尖一划,那八卦图便随之转动地更快,不一会儿又如之前般缓慢地转动着。他察觉出八卦图是迷境的机关,可又暂时不知如何下手。

月行运力以掌对着八卦阵,八卦阵隐隐被幽蓝的光辉笼罩,她只觉掌心灼热,待收回手时,那八卦阵亦如之前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二人搜索枯肠,回忆着之前经历过的迷境,用不同的方式解阵,数个时辰后,眼前八卦阵仍旧不破不灭,亦如轮回般恒常进行。

“风水轮流转……”萧鸣默默念道。

忽地月行猛地抬起头,与萧鸣相视后彼此会意。月行再次立掌向八卦阵运力,萧鸣掐诀使八卦阵加速转动,须臾间,那晶绿的八卦阵便瞬间隐去,继而浮现出一个单独的卦象。

那顶上的老者似是知道他们又看到新的景象,又传声道:“卜得何卦,若信得过不妨告知老夫,让老夫为你们解挂。”

“上坎下乾,是为需卦。”萧鸣答道。

“呵呵……咳”,老者笑了几声后顿了顿,幽幽道,“雨上天下,卜得正是‘水天需’。若老夫所料不差,你们二位方在水天之间度过数劫吧。这个世间还真是讽刺,一切都是黑白颠倒。”

老者的声音此时听来沧桑又有些吊诡,让人不寒而栗。那笑声渐渐远去,月行与萧鸣思索着方才他所说的话,再次环顾周身,发现一切没有任何变化,顶上的卦也消失不见。

“若这般说来,却是不差。卦是‘水天需’,本是利渡水之卦,而你我所历则是相反的‘水天讼’,天水违行之卦。”萧鸣用那片柳叶刀在地上画着说道。

“方才那位老者言语间透露着怪异,会不会就是布下此境之人?”月行道。

萧鸣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确实怪异,他字句之中分明透露着对此地的了如指掌,可他为何要告知我们迷境的机关?”

月行心中灵光乍现,眼中精光一轮道:“莫非……此人变了声与你我对话,他根本不是老者,而就是刚才所见的绿衣人。”

萧鸣闻言亦心中一惊,道:“所言甚是,细细想来他的言语气息混不似一个暮年之人,语调隐隐有女子的气息。”

“他知道用本来的声音说话就会暴露身份,所以变声与你我对话,同时想让你我消除戒心,”月行分析道,“当你说出卦象时,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种失落。”

“我曾在宗门典籍中看过一种迷境机关,以八卦布下阵法,此阵用对法子启动便能立即卜卦,得出的卦象便决定境中之人是否有生还之机,有的话又有几成。”萧鸣说到,同时用柳叶刀指了指地上所画的“需”卦和“讼”卦,再次陷入了沉思。

“从两个卦象看来,你我有破境的希望,只是要多受辛苦。是历经艰险重见天日,还是困入迷境不得生还,皆在于你我。”萧鸣眉头一蹙,沉声说道。

话音方落,四周又一次地动山摇。岩洞中碎石如雨下落,纷纷打在二人身上。就在此时,地面冒出两个石俑,蓦地眼放血光,向月行猛地劈手砍来。

月行抽出静练,一道冷电闪过,那石俑粗壮的手臂瞬时断开。

石俑眼中红光更烈,那断开的手臂截面爬出无数蛆虫,这些蛆虫一涌出来便放出绿光,发出嘶嘶的声音。月行掐诀弹出灵火,那些蛆虫着了火纷纷蜷缩起来,落在地上,化作一滩毒液。

待石俑要举起另一只手臂时,萧鸣立即拔尖将石俑腰斩。石俑腰的截面上又挤出无数的绿蛆,滋滋作响。有几只嗅到毒液的气息便纷纷向那边爬去,沾上毒液的蛆虫又涨大了一圈。

来不及恶心,另一个石俑立即伸出爪向月行身后抓来,萧鸣利剑一挥,那个石俑头颅落地,七窍中分别爬出不同的妖虫。那七只妖虫纷纷向那滩毒液爬去。

月行望着那纷纷落下的碎石,再看看地上萧鸣所画的卦象,心生一计,用灵力打下一块岩石,向那七只妖虫重重掷去。附上灵力的岩石压在妖虫上,瞬时化作轻烟散去。

“上坎下乾,且不可让妖虫化水,你我方有生还之机。”月行望着那地上的毒液道。

一切归于寂静中,又过了些时分,地面大动,四个石俑从地面冒了出来,眼射血光,目光锁定月行与萧鸣后立即向二人扑来。

萧鸣将剑入鞘,以剑作棍棒一套连招,仍是拿手绝技霜寒十四州。月行催动灵力运下一块岩石,压住两个石俑,石俑对二人张开血口,在岩石下挣扎着。

月行飞于岩石上,挥手力纵静练,另外两个石俑纷纷嵌于岩壁内。岩壁瞬时发出破裂的声响,顶上的碎岩落下得更多了些。萧鸣望向月行,也飞身而上。

“与其守,不如破,”月行咬牙沉声道。她收起静练,在岩块上盘膝而坐,运着体内方从相柳上吸收的灵力。

萧鸣为她护法,幽蓝的结界渐渐笼罩住一片狼藉的洞中。

花行时而御剑,时而乘舟,一天后便到瓜州渡口。

傍晚时分,云霞满天,江天共一色,偶有渔人放歌。

花行问过江岸的渔夫,所说江中异象皆大同小异。她听到其中一个渔人说看到一艘船上有一双青年男女消失在旋涡里时,花行心中蓦地一沉。

她走到无人的山崖间掏出观梦石,向石中运力。只见观梦石中彼岸花花火迸发似地盛开出来,空中浮现出一道篆字:

天照孽水,水覆恨天。嗔怨痴恨,水天一线。

待花行默念过后,这串篆字瞬时消散。

花行再次望向远方,红日西沉,江水似泼墨般肆意流泻着云霞的绚丽,她一边走一边顾盼,越走越窄,渐渐走到一个峡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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