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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死神会乔装成什么样子 (第2/2页)

千没想到,万没想到的是,姥姥最后悔的决定,居然是让儿子混完小学。

罗纹的舅舅也真真是朽木粪土、令人发指。居然和几个同学去厂里偷钢管去了。

其他人进去偷,罗纹的舅舅在外边望风把门。来巡查的人,在门口看见一个獐头鼠目、鬼鬼祟祟的男孩,一把抓住。

罗纹舅舅大声学狗叫,吓得巡查的人也是一懵,还以为是狂犬病。再一反应,肯定是商量好的暗号。然后只听见厂子里边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

等巡查的人拽着罗纹的舅舅跑进厂里,其他几个孩子早翻墙走了。巡查人拽着罗纹舅舅绕着厂子追一圈,也没看见其他人的影子。

只抓住了罗纹舅舅一个人。怎么问他也不说其他人,只说自己在厂子门口玩,喜欢学狗叫,招狗来呢。

任凭他怎么嘴强牙硬吧,偷社会主义的钢管,挖社会主义的墙角,这个帽子,他是摘不掉了。

罗纹舅舅一夜没回来,罗纹姥姥、妈妈、姨姨打听了半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人已经被扣下了,想放出来,最早也得等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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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一亮她们就去关押人的地方守着。快正午的时候,才见几个人带着罗纹的舅舅出来,当时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几个大人怂恿着孩子,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

即便安排罗纹妈妈、姨姨跟着,喊着,而罗纹姥姥到处找人,打听怎么处理,怎么补救。还是眼睁睁看着罗纹的舅舅被这几个人推着往前走。

一直走到一辆类似拖拉机的前边,罗纹舅舅的双手被绑起来,栓到车上,车缓缓开动了。开始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在后边跑着,还能跟上,再后来趔趄,最后整个人只能被拖着走。

正午的骄阳炙热,不知道被拖了多远,罗纹的姥姥、妈妈、姨姨,追着,哭着,喊着,叫着,求着。但车子有它自己的节奏,丝毫不因旁边的态度,而改变速度。

应该是有设定的游行路线的,终于车子转了一圈,又逐渐回到出发点了。像这种孩子,围观的路人有心疼的,有唾弃的,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以此教育自己的孩子,做个正派的人。

更多的细节,罗纹也没听大人说,只是最后倾其所有,放出了孩子,还有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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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的小学也拒绝他再回去上学,说到毕业了给他个毕业证也是一样的。

舅舅就跟姨姨一样,跟着姥姥做小买卖。姥姥和姨姨卖日杂用品,而舅舅就推个冰糕车在旁边卖雪糕。

这两个孩子,不比不知道,一比女儿还算是好的。罗纹的姨姨,虽要留钱,但还是踏实能干的,也算的上姥姥的帮手。而罗纹的舅舅,一晃神,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也不用担心丢了,青天白日,少有人打这大小伙子的主意。是他自己溜出去,玩去了。玩的什么?无非还是看那别人打牌。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不能弄个绳子拴住他。活还得干,钱还得挣,就这么边赶边走吧。

就这样又提溜了两三年,直到后来求三拜四,在厂子里给罗纹舅舅找了个正经工作,姥姥才算安下心来。

这个时候,十六七岁的姨姨要求自己干,进货,买东西,她顺溜得很。而且本也没打算再把钱给自己的妈妈,都是给她自己挣的,罗纹的姨姨更有劲头了。

看来世事难料是真的,当初姥姥也打错了算盘,没想到家里先少的一份钱,是罗纹姨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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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吃穿要花钱,还得攒点钱把房子结尾盖好。除了罗纹妈妈是挣的工资,全数上交以外,能从罗纹姨姨、舅舅手里抠出来多少,就看罗纹姥姥的本事了。

基本也从他们两个手里要过来的不多,能贴补点是一点,而且也防他们乱花钱。

一个呢,是振振有词:“我自己挣的自己花,房子是给弟弟盖的,凭什么我出钱。”

一个呢,是装可怜:“我下班了得和朋友们玩一会,总不能都让人家拿钱吧。”

这样的持久战又打了三年左右,房子终于改好了。

这个时候二十岁的罗纹姨姨找好了对象,要准备成家了。这一次姥姥又打错了算盘,没想到第一个成家的是二女儿。

而比罗纹姨姨大一岁半的姐姐,还是厂里埋头工作。

比罗纹姨姨小两岁多的弟弟,还没成家,就急着住进盖好的新房,自立门户。

这些都是罗纹姥姥没事时东拉西扯,讲给罗纹的。姥姥东拉西扯,罗纹的小脑袋瓜里东拼西凑,就有了一些对姥姥家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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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纹想着想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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