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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庙堂(上) (第2/2页)

我不信这是阿澈能干出来的事,定是魏王自己的手笔,便试探道:“既是七皇子要见臣女,您为何还将臣女关押在这里足足有大半日?”

“他是个大忙人,早早就派人去请,这才刚过来,方才还与本王饮酒,你若有心,本王立马带你去找他。”提起阿澈,他倒是露出一丝细微的喜悦。

事已至此,魏王也没必要骗我,若真能见到阿澈倒也好,毕竟他可比魏王安全多了。

“那多谢王爷了。”我扯出一个标准的假笑,微微俯身道谢。

此话正中魏王下怀,他乐不可支道:“娘子请。”

我遂跟随魏王出了门,屋外的那两个侍卫随即紧跟了上来。魏王说的好听,这哪里是请?分明是押送!

弯弯绕绕了许久方才看见些雕梁画栋,怪道魏王得宠呢!这王府果然大的出奇。方才关押我的屋子必然是废弃许久了,一路走出去竟连一个下人也不曾看见。正经人是万万不可能去那里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方才忤逆了魏王,就真的是死了都难被人发觉,我不觉感到后怕。

又穿过几个回廊,方到一间厢房前,这里尚未有婢女小厮在外等候,魏王来了也没有人恭迎。甚是奇怪。何况如果阿澈在此处,如何会不见他的贴身侍从薛旷?魏王到底想干什么?

我转头狐疑地看了魏王一眼,却猛然发觉他一改方才的嘴脸,面色阴沉可怖,眼神冰冷到极点,我顿时吓得愣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虽然我不能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明明白白的清楚大事不妙。

“崔娘子,请吧。”魏王带着刻薄的口吻命令着,锐利的眼神似乎可以刺穿我。

最后,我也不知是害怕到极致为了安抚自己,还是一时冲动,竟不知死活地威胁魏王道:“臣女不知道王爷到底想做什么,但不论王爷今日有何指教,都不要让彼此太难看。您不要忘了,臣女的姑母是当朝皇后,也是王爷的嫡母。”

此话一出,魏王果然大怒,他抬手便给了我一计重重的耳光,我一下子没站稳,狠狠地摔在地上,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双手支撑身体的瞬间磨破了表皮,擦出一道道血痕来。疼痛感袭来的瞬间,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未等我爬起来,魏王就猛然俯身上前掐住我的脖颈,凶神恶煞地怒斥道:“本王平生最恨嫡庶二字,就凭你们家和老六勾结在一起做的那些事,本王就是杀你几百回也难解心头之恨!要不是看在阿澈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进去,要不然本王让你好看!”

魏王的力道足以让我窒息而死,好像过了很久,他方松了手,而我的双腿似乎没有了知觉,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扭伤了左脚,动弹不得。

魏王不再理会我,只是面若冰霜地对那两个侍卫下令道:“把这个贱人扔进去!”

一个侍卫领命开了房门后,便和另一个侍卫一起将我架进那间屋子,而后直接将我扔在地上,重重地关上房门,从外头锁上。

“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魏王吩咐那二人在外把守着,这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

我只觉得浑身冰凉,冷汗直冒,上下的牙齿不争气地磕碰在一起,咯吱作响。温热的泪水不自觉地顺着面颊滑落,让我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恍惚间,我隔着床帘看见榻上坐着一个人,再仔细一瞧,那不是阿澈吗?真的是他!

他一定是看见了我,如同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可我记得他素日不爱饮酒,怎会醉成这样?走近些才发现他的双颊红透了,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到脸上再流到脖子上,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阿澈?你……还好吗?”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他神情恍惚也不回答我,只是大口喘着粗气。我发觉出不对劲,他不是喝了酒,莫非是中了迷情药!

不待我想出对策,他就一把将我抱去里屋抛在床上,像饿虎扑食般朝我扑来,将我死死的压在身下,跨坐在我身上使我不得动弹,双手开始不停地在我身上游移,马上便要扯我的衣带了。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他,几番周旋下来,却发现力量悬殊,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急得大哭起来,痛骂道:“萧澈!你看清楚我是崔令仪!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好歹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你却把我当作那些勾栏女子般侮辱践踏,今日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阿爹阿娘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想我一番威胁恐吓似乎起了一点儿作用,他渐渐放松对我的束缚,我便使劲将他推开,又扶着床边坐起来,起身便往外跑,不料忘了脚上有伤,行动起来疼痛难忍,一瘸一拐的十分不便。

我本以为他放过了我,不想却跟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脚上的伤,甩开他的手,便转过身去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又迅速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胸口,做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备。

其实我不讨厌萧澈,甚至有些喜欢他,若是他明媒正娶,我想我是愿意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接受他这种下作无耻的逼迫。如果今日我真的失节于他,就算他来日娶我,我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连带着整个崔氏都会蒙羞,倒不如死了干净。从前他在我心中的所有美好,也就在这一日之间崩塌了。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我心如死灰,最后一次警告道。

他直直地看着我,眼里布满了血丝,甚是骇人。

本以为我最终会死在这里,没想到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又接连抽了自己七八个耳光。此举一出,我噤若寒蝉,失了方寸。

“卿卿……对不起……对不起……”他有气无力地喃喃道。

我不敢靠近他,也不敢再向外多走一步,生怕刺激到他。

他却接着说:“卿卿……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

话音刚落,他便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剑,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腹部刺去,顷刻间便摔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萧澈!”我大惊失色,竟喊了出来。

魏王的人听见了动静,立马打开了门,他们见萧澈腹部中剑,一时惊慌失色。

我怒斥他们道:“蠢货!还不赶紧禀报魏王去请太医!”

一会儿魏王看见萧澈这般模样,一定不会放过我。罢了,该来的总会来。救人要紧!

那俩侍卫谁也不敢独自去向魏王禀报此事,最后重新锁好了门,一行去了。

我费劲地将阿澈扶到床上去躺好,然后坐在他身边去。他的血不断向外淌,嘴里还在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最终选择相信此事并非阿澈的本意,或许他也是被魏王算计了,不然他也不必在意我的想法,多此一举刺自己一剑。罢了。

屋外脚步声渐渐逼近,看样子人不少,正当我准备坦然面对魏王的雷霆之怒时,“哐”的一声,门被人用力踢开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吓得站了起来。

而来者却不是魏王。

“卿卿!”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嗓音。

是崔煜!他带人来救我了!崔家的府兵很快包围了这间屋子,崔煜命其中几个人一起将阿澈抬了出去另行医治。我也放下心来。

“阿煜!”我喜出望外的呼喊道。

崔煜闻声便忙朝我跑过来,到了眼前停了下来,关切地问我道:“还好吗?”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委屈巴巴地一头扎进崔煜的怀里抽泣起来,哭诉道:“你怎么才来呀!”

他紧紧抱住我,抚摸着我的后背,自责地说道:“哥哥来了,姑母也在,是我们不好,没保护好你,走,哥哥带你走。”

“姑母怎么来了?”我实在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已经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了,此刻宫中怕是也得知道了。

“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儿!”崔煜说着便要拉我走。

“哥,”我叫住他,诉苦道,“我走不了了,脚扭伤了。”

“没事,”他将我横抱起来,温柔的安抚道,“本就不用你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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