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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第2/2页)

那粗糙的袋子上被包裹上针织的布条子,粗糙的手感被隔绝开,金迟暮握着宋鸢递过来的袋子。

“知道你要提前过去住了,给你收拾了一点常穿的衣服,到了那里多交点朋友,不要老是和人打架知道吗?”

“高中三年也辛苦了,这个假期好好放松放松,和朋友出去聚聚,也可以请好朋友吃点好吃的。”

说着,手里握着的那一叠褶皱的红色要塞进金迟暮的行李包中,金迟暮一把拦住。

她眼神晦涩,“妈,我不要,上次就够了。”说完,金迟暮自己都有些讶异,声音就格外的沙哑,像是吃进了砂砾。

宋鸢仍旧温温柔柔,揉着金迟暮阻挡的手,塞进她的手心,缓缓地说:“那是奶奶给的,这是我给的,不一样的,奶奶的你可以存着,用妈妈的就行了知道吗?”

“还有啊,你奶奶的身体也在好转呢,医生也说了,只要好好照顾就没有问题,不用操心家里,有妈妈在呢。”

“还有啊,你在外面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千万别再粗枝大叶丢三落四的了!”

宋鸢最担心的就是她这个有点懒散的习惯了,叮嘱多少次还是会再犯,但又没法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帮衬着。

金迟暮还想拒绝,宋鸢转头就松开了手,背着手往厨房走,边走边顾左右而言他。

“下午是不是要出成绩了?总之千万不要紧张,什么结果都要担得起。”

站在狭窄逼仄的客厅,听着厨房里不时传来叮叮当当交错的碗盘相碰的声音,让金迟暮觉得听起来格外刺耳。

///

拎着行李包,走在倒背如流的街道路线上,金迟暮内心怅惘。

最后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修车厂的后门口,仰头就能看到那个失眠整晚的小平台。

手里捏着装好准考证以及查询成绩的各种信息,一时间头脑浑浑噩噩,袋子里还有那封班主任给每个人写得信,金迟暮几乎能猜到胡元会说些什么话,所以至今也没有看过。

她放下行李包,就地坐下来,拿出那封信凝视片刻,打着消遣时间的主意,拿了出来。

一直到翻页,那些内容几乎都在金迟暮的预料之中,她乏味的呼了口气,打算收起来的时候,牛皮纸信封里滑落一张小纸片,有很多折痕,想必是留者百般纠结的结果。

金迟暮也没在意,打开看一眼准备再放进去的时候,停住了目光。

——致被迫长大的金迟暮

拥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无忧无虑对你而言成了一种奢侈,但是没关系,虽然绿灯没怎么为我亮过,但我还是对生活充满热情,这就是我理解的年轻。

赠正在经历生活不易的金迟暮同学:当一个人不可冒犯、不可诱惑和不可动摇之时,他身上就具有了某种迷人的东西。

末尾是熟悉的胡元的签名,但这一刻比往常看上去都要亲切几分,信封里还附带着一张徽章——年度公认开心果。

那是高二的时候班级元旦晚会的时候,大家投票表决的,为了活跃气氛,班级里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徽章,而金迟暮拿到的就是这个。

仰起头,不知道阴云密布什么时候散去了,半遮半掩的太阳缓缓舒展开来。

金迟暮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她是班级里公认最爱笑的人,也是最没有压力的人,以为瞒过了所有人,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每天都要教训一番她的胡元,早已心知肚明。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挺奇怪的,有些沮丧,却还有点细碎的开心,原来有人明白她。

被迫长大……似乎还挺贴切的。

收拾好东西,准备从后门进去,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一身黑的高个子,看起来有点眼熟,金迟暮驻足许久,看着他过了马路才缓缓认出来。

“赵潜!”

金迟暮也不避讳,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冲对面红灯下的人挥着手,笑靥盈眸。

彼时站在指示灯下的赵潜失魂落魄,刚从医院出来,差一点都走错了回来的路。

恍惚之间才看到对面那个摇晃的身影,跳跃灵动跃入瞳眸,缓缓恢复清明。

是她啊。

鬼使神差地,不知为何,他竟缓了一口气,甚至赵潜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你这身很帅哦!”

金迟暮看着由远及近走来的赵潜,打量他这一身,打出一个漂亮的响指,毫不吝啬地夸赞。

两个人并排走着,金迟暮拎着包看着赵潜开后门锁。

“你今天也回家——”

金迟暮脱口而出,旋即想到之前吴欢八卦的时候跟她说的关于赵潜的一些事情,家这个字眼对他而言应该不是友好的字,于是止住了话头。

机敏婉转道:“回学校的吗?”

赵潜摇摇头,也没有说出答案。

金迟暮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撇了撇嘴,垂下头看着地上一点点往前走的脚。

嘶!

愣是隔着发带也撞上了一节硬挺凸起的脊椎骨,生疼传到手指尖,丝丝麻麻。

金迟暮微皱鼻尖,鼻头的那颗细小的痣此时尤为显眼,泪腺生理性的沁出些泪水蕴在眼眶里打转,水润莹亮。

赵潜才转过身,看向她。

目光对视间,赵潜反应不及,手已经伸了出去,在金迟暮眼下不远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差一点,差一点就要碰到了。

金迟暮笑了,大大咧咧抬手揩掉就要滑落的眼泪,“没事儿,是我没看路,倒是你的背,没事吧,我头铁。”

赵潜固执的看着她,似乎非要得到一个准确清晰的答案才善罢甘休。

金迟暮看他固执的模样,眉峰都倔强,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包放到地上。

抬手利落的拿掉了头上的发带,头发在摩擦之间被拂乱,空中随意飘飞,一根头发发尾搭落在鼻尖痣处。

虽然金迟暮身高不算矮,但赵潜还要高很多,哄小孩儿似的,她踮起脚凑近些,晃了晃脑袋,“喏,你看,是不是没事?还是一颗完美的卤蛋吧!”

耳边蝉鸣浓密,层层叠叠仿佛交响乐,金迟暮飞起的发丝有那种最常见的蜂花洗发水的味道,香精味分明很重,赵潜却觉得那样好闻。

如果没有那手肘上的消肿喷雾的味道,应该会更好,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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