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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哥仨入伍记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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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三八年二月的一个下午,豫北黄河滩刘庄一户高门大院旁边小胡同的一个小院里,两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吃力地驼着肩上那个十七八岁同样瘦弱的男孩。

半截身子探出墙外的刘石头把一根挽好活套的绳子扔在墙下边的那根猪骨头上。

“中不中呀?你弄这家伙我咋觉着不保险哩?”墙里面大春有点担心地嘟囔。

二混子说“你情等吃肉了,石头哥弄这没失手过都,*嘟噜个球,那回不是你吃的最多!”

大春想起狗肉的美味,口水滴答着说:“上岗刘家的狗咱也敢吃?要是保长逮住咱仨,他不一下把咱仨吃喽!”

二混子说:“看那**胆子,比楝枣还小,石头哥说了,保长今个去镇公所了,还得半夜回来,等他来了,咱屎都屙净了。”

大春意*道:“保长家的狗太肥,咱煮着吃可惜,得烤!往上撒点盐末子,下边一点火,往架子上一搭,刺啦拉往下滴油,烧熟了肉有一层焦脆皮,一咬咔嚓一声--”

咕噜!好像谁在大口喝水!二混子定睛一看,却是大春用力咽口水声。

二混子晒道:“**毛!保长家狗少说有五十斤!剥了皮掏了下水,也得有三十多斤!煮一锅,烧几斤,咱仨会吃完?得给金彪叔送点!”

墙头的石头回过脸小声说:“来了,别吭气!”

三个小伙伴自小光屁股长大,一祖同宗,十几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黄河滩民风尚武,三个家伙本就和长辈学了把式,祸害鸡狗,更加得心应手。

一条大黄狗从胡同口慢慢悠悠踱过来,它今天很是得意,做为全村最丰衣足食的狗,它拥有全村那些小菜狗们眼红的巨硕身材,在二八月“狗连蛋”的竞争中,它总是大获全胜,对本村的半大小子们来说,它简直就是恶梦,几乎全村穷人家的孩子都有被它追咬的经历。二月里正是母狗翘尾巴的时节,今天它在田里和西边薛庄大户岳华亭家的大黑较量了一番,那大黑虽有不亚于它的身量,却没有它八年厮杀的经验,三岁口,按人的年龄算也不过十五六,那里是它四十岁壮年的对手?

嗯?那来的骨香?大黄狗厮杀半晌正是腹中饥饿,见了美味,不由心花怒放。

墙头的石头猛地往下一挫,绳索在夯土墙上擦掉悉悉索索的土渣,“快拽绳!”大春和二混连忙拽住剩下的绳子一起向下挫身,墙那边传来大黄狗窒息呜咽的叫声。

“使劲,快往下拉,”石头咬牙说道。

仨人咬牙用劲,石头身子吊在半空还用劲蹬着墙,绳子那头健硕的大黄狗有力的挣扎,让三个家伙把屁都憋出来了。

三人齐心其利断金。眼看绳子一点点被拉到墙这边,三人更加卖力,狠命向下拽,大春和二混子几乎也把全身挂在绳上,三个人的体重叠加在一起,大黄狗渐渐不支,随着绳套往墙头升去。

突然绳子猛然一轻,石头直接砸在下面的大春和二混子身上,接着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天而降砸在下面的三人身上。

大黄狗惊魂未定,见了三人忘了撕咬,待窒息的感觉稍轻,拉着绳索夺路而逃,三个小伙伴,灰头土脸目瞪口呆,好大一晌才醒悟过来,老天!劲用大了直接把狗拉过墙了!

仨人立即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石头家住在村子西南角,离二道沿(紧贴黄河的最后一道坝)只有半里,一敞裆的两间茅草屋,门口是一片空地没有院子,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一天只做一顿饭,爹在上岗刘家抗大活不回家吃,就他和娘俩人的饭天天把石头难为得不轻,娘生他时落了个浮肿病,腿上一层皮包着一桶水,不会下地,全靠石头爹把自己的口粮偷偷藏着带到家里,石头和着冬天捡的烂红薯叶子煮点稀糊糊。今天石头被狗吓得不轻,一溜小跑窜到家里。

“石头,你咋了?”妈问。

“没事,没事.”石头含糊道。

妈道:“肯定又去和东头的金彪学拼刺刀了,看你一身土。”

妈嘴里的金彪是石头爹的本家兄弟,民国十一年中原大战,抽壮丁抓到冯玉祥的部队,后来一只手丢到战场,带着残疾回到刘庄,去时二十出头,回来已经三十大几,仗着腰里攒了俩钱,在庄里盖房置地娶媳妇,到也过得红火。

三个小伙伴最喜欢听东头刘金彪讲打仗的故事,常常被那个中原大战打断一条胳膊的老兵嘴里描绘的机枪、大炮、飞机迷惑得神魂颠倒,平常没事就在黄河滩里的芦苇荡里练隐蔽,还跟老兵学会了拼刺、设陷阱等细活。黄河滩民风尚武,三个家伙本就和长辈学了把式,这一下更是如虎添翼,祸害鸡狗,更加得心应手。

今天石头妈看见儿子一身泥土,疑心儿子又跟着金彪兄弟学打仗。

石头赶紧打岔:“妈今个俺看见坝上柳树想发黄了,快能吃柳穗菜了”

石头妈说:“真的?那不是榆钱、槐花也快了么?”

穷人们的光景最难熬,尤其新年刚过野菜未发芽的时候,柳穗发芽是个好兆头,意味着饥馑即将结束,石头妈从心里透出喜欢。

石头娇憨道:“嘿嘿,妈你蒸的榆钱窝窝最好吃了,俺想吃一瓦盆!”

妈妈低声笑了,石头是她的宝,石头是她的肉,看见石头身上的病痛也好像不那么疼了。

石头这时正依偎在妈的床头给妈揉腿:“妈,今年柳穗菜,俺准备多勒点。”

“哦,你能给坝上的柳树都勒完”妈妈轻轻抚摸着儿子密如钢针的头发。

石头坚定道:“不,俺想学咱庄刘能,多勒点去县里卖,换俩钱,把镇里马先生请来给你开两幅药。”

镇里马大夫医术高明,就是心太黑,不管穷富,诊金一律照收,而且贵得要死。

石头妈叹息道:“傻孩子,妈这病治不好,去年请马大夫一回就把你爹一年的工钱搭里了,我不是还这样么,咱不花那冤枉钱。”

石头趴在娘的枕头边撒娇地说:“俺不,俺就是得给你看病,人家马大夫让咱抓三十副药,咱只抓了两幅,那几天您不是都能下地了吗?要不是咱没钱,妈的病早好了。”

“好、好儿、看病、看病。”石头妈哄道。

石头爹抱着膀子跺着脚,在镇公所外面的马车旁来回溜着,还有几挂马车并排停着,其他几个马车夫也和石头爹一样用动作驱赶着料峭的春寒。

朱庄保长家的车夫朱老壮招呼大家:“冷不冷?”

“靠恁姐!你冷不冷,屋里的王八孙才不冷!”

“老朱,你能,你东家咋不让你进屋弄两盅喝喝?”

“妈辣比,这春天一冷起来,能打尿琉璃”

车夫们七嘴八舌地回道。

朱老壮道:“我给你们几个讲个古吧,想听就来。”

几个车夫一拥而上嘻嘻哈哈全挤到老朱的车上。

朱老壮抖了抖精神:“早先有个把式,就是跟咱一号抗活的,不小心把碗打了,东家不愿意,罚他睡碾屋,大冬天不给铺盖,那把式呛不住冷,咋办,他有法,那不是有个碾吗?他冷了就推两圈,结果到第二天东家一看,那家伙就穿个小汗衫,头上热的冒白气。

东家奇怪了,哎?你咋不冷?

那家伙是个赖皮,想气气东家,他说东家我这身上穿的可不是汗衫呀!这是俺家祖传的火龙单!十冬腊月光穿个这头顶还得冒汗。

东家一听这可是个宝,这要是献给皇上,皇上最少也得封我个七品县太爷当当,不中,我得想法给他弄来。

东家说了:哎呀,你看看你看看,你光有这宝你吃不饱饭算那一回?不中咱俩换换?

伙计说:那咋换?

东家说:给我的地给你,你把火龙单给我,中不中?

伙计还拿架子:那不中,我光有地没有房,我咋住?再说了,没有牲口那我咋种地?

东家一想要是我当县太爷了,我还要这破房破牲口弄啥,干脆都给他吧。

他俩换了东西,伙计得住大房大地成东家了,东家拿住他那破汗衫去京里。

东家到北京先找个地方住了,跟他老婆子商量明个去给皇上献宝。

老婆子说:那火龙单脏的厉害,好像从来就没洗过,皇上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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