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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犬养恶弑父 (第2/2页)

一边两个中将不禁暗挑大指:舔的好!

那头颅好似有灵性,咕噜噜滚下二道沿一直滚到老范脚下,老范根本不曾低头看儿子的头颅,站在旁边的海青山忍不住低头看,只见小范正好面朝老范圆睁的双眼里沾了不少草渣,叫海青山觉得眼里发酸似乎有东西流出,老范却高高抬头,根本不看儿子的面容。

东久根本不关心这些将死之人,只是眯着眼睛对着刀刃看宝刀是否受伤,见武士刀刃口清晰,全无豁口,兴趣大涨,立即要求找个老者试刀。

两名日军一把揪住老范,老范毫不挣扎跟着日军上了二道沿。

东久比划着刀的运行轨迹,觉得右手日军碍事,不耐烦地把刚上来拽头发的日军轰走,他本意要片下老范头顶,谁知老范趁他举刀刹那猛地抬头,正好撞在东久鼻梁,东久顿时宝刀撒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待犬养来扶,看见东久已是鼻血长流双眼流泪。

旁边徐先生眼镜丢了,看不真切,但心里明白大概,赞叹道:“老是英雄儿好汉!得子若此,夫复何求?得父若此,子复何求!”

犬养捡起东久武士刀,斩下老范之头,安慰东久,东久这才止住眼泪,但再也不肯亲手试刀,把这个光荣任务交给犬养。

犬养手捧宝刀如得圣旨,示威般看看两位中将,用下巴命令两名日军继续挑人,二日军上前抓住老徐,老徐脸上带笑慷慨赴死,海青山扭身撞开日军,要护老徐,日军一脚踢翻海青山,只管抓老徐上了二道沿。

眼见老徐也摆个挨刀架子,被日军揪着头发,海青山心如刀搅却苦于手臂受绑一时难以起身,只能大声呼喊,以示愤怒。

犬养听见凄厉呼叫心中大怒,回头用中牟方言呵斥:“谁踩你尾巴了?你叫唤啥!再叫下约就是你!”

被日军按住的徐先生听见犬养声音,浑身一抖,猛然抬头,揪头发的日军顿时失手,只揪了两手带着头皮的血淋淋毛发。

徐先生身带战栗开口道:“你可是徐念祖?”

犬养闻听此言如遭雷劈,忙看这位被揪去巴掌大头皮血流满面的老者,待仔细看清,犬养双膝一软跪在徐先生身边:“爸爸!你还活着!你、你、你怎么在这里!”说着抱住老徐失声痛哭。

老徐却把身子挪开:“你不是犬养吗?怎么会是我儿!”

犬养哭泣道:“人家日本要我们中国留学生都改日本姓氏,儿实在迫不得已!”

老徐闭上双眼:“不要以为我回国多年就听不懂日语!”接着用日语说道:“你不是我儿子,我也没有你这个软骨头儿子!千万别用中国话,我不想死后被乡亲们指着坟头骂祖宗!”

十几米外东久亲王听见,回头问道:“犬养君!我好像听到这个老头说儿子父亲什么的,究竟怎么回事?”

犬养听见亲王声音如遭更大雷劈,起码比听见父亲声音身子抖得更厉害,赶紧道:“报告亲王,这个老人去过日本,对我们大日本帝国心存友善,能不能饶他性命,好为亲王效忠。”

东久听见很感兴趣,过来大量老徐:“老先生去过日本?”

老徐满脸是血露出笑容:“去过!还去过皇宫!”

东久更加兴奋:“哦!这么说,您当年还见过家父?那就更好了,我们还是世交。按中国的习惯,我要叫您一声世伯。”

老徐哈哈笑道:“我没有见过你父亲,倒是日过你妈!叫老伯多费事,干脆叫老爸!”

老徐这番话恰恰击中东久的要害,使得东久根本没有发现一边犬养脸色苍白的异状,被父亲和哥哥怀疑来路不正的阴影,从心里飘出,东久恼羞成怒再也不顾贵族涵养,伸手打老徐耳光。

老徐被打得满嘴是血,“儿子!好儿子!乖儿子!”的凄厉叫声随着脱落的牙齿飞散四处。

东久身体羸弱打了一阵已经气喘如牛,回身命令:“犬养君!用我的刀洗刷我所受到的耻辱吧!”

犬养变色,脚下却不由过去。

老徐嘴里仍旧含糊不清地骂着日语,犬养清楚听见“儿子!”这个词汇,手上有些犹豫。

东久看见讥笑道:“犬养君!你可不如大雄君啊!”

犬养如受针刺,高高举起武士刀,心中却飘过一组影像:父亲大手握着自己的小手在白白的纸上画了一撇一捺。

“小念祖,你知道这个字念什么?”

“不知道。”

“这是一个人-字,学字先学做人,做人就像在白纸上画线,每一笔都不能有偏差,你明白吗?”

“不明白,爸爸,我写完了,糖葫芦呢?”

“呵呵,好好,给你糖葫芦。”

犬养眼前一阵模糊,仿佛又回到小学时代,父亲把他驼在肩上看戏,高人一等的自己得意地看着一边树上的同学,父亲的背好宽厚---

东久见犬养迟迟不肯落刀断喝道:“杀!”

一边日军举起武器纷纷迎合:“杀!杀!杀!”

犬养冒出冷汗,脑海里又浮现一位日本老人,自己被同学按在雪地里,强迫自己承认是中国猪,这位老人上前呵斥同学,把自己带回他的家,给他犬养的姓氏,介绍帝国政要,许诺如锦前程—

犬养眼神逐渐凌厉,一股兽性的光芒泛起。

老徐骂了半天,痛哭道:“老范!我真是羡慕你啊!”

犬养怕老爹冒出不利言语,刀子向下猛力挥击,语音嘎然而止,老徐的头颅落在尘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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