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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里的渣(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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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晨,翠云山还躲在晨雾中酣睡,身穿浅蓝色短袖衬衫的潘建国就骑着驮满菜的电瓶车在山间穿行。因为今天女儿要回来,而且老同学张平也要上门做客,所以天未亮他就从那个家起床赶到菜市场买好菜,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往这个家赶。

重要的人当然得用重要的地方来接待,如果狡兔有三窟的话,最好的窟他愿意留给自己、女儿、老友、妻子,当然还有……那个伤了他的女孩。

此刻他行驶在弯弯曲曲的柏油路上,青黑色的柏油路微微湿润,犹如梳了护发素的头发。道路两旁是沐浴在晨曦中的植物,高大挺拔的银杏,郁郁葱葱的楠竹,鸟儿在林中嬉戏叫唤,空气中充满着清香,这一切都意味着这是一条快乐的路,而这条路又通往他快乐的世界。

晨雾被冲破云层的朝阳驱散,山坳间露出一些中式建筑物群,在那些建筑群里有他的别墅,嗯!因为要‘为人师表’潘建国只能骑着电瓶车彰显自己的清贫,但他的为人师表是为了得到犒赏的,所以潘校长当然会有一所豪宅。

就像这明暗交错的世界,阳光虽然能够将他的头发和衬衫射出光晕,却怎么也找不亮他躲在黑暗深处的心。

柏油路出现了岔道,就像一棵掉了叶子的榕树。潘建国选择了最左边的那条立着仿古街灯的石道,中年老男人骑着那辆掉了漆的电瓶车过了一座人工桥。他先是沿着人工小湖岸边走,穿过石栏、将两棵梧桐树甩在了身后,最终抵达了一座青瓦白墙、有着院落的双层别墅门口。这是一个需要花费上千万人民币才能得到、里面拥有假山、凉亭、池塘、回廊、树木、花草、门洞、奢华的装修、古朴的家具的地方——这是他的家亦是他的国。

这时候的院门是开启的,潘建国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出来拿东西’弹指间就快步走出来三个人,一个小男孩拿着遥控玩具车在前面跑,一个肤色白皙女人在他后面叫‘跑慢点’落在最后的是一个,头发蓬乱还穿着睡衣的矮胖青年。

“爸!”女人喊了一声,“你这么早就来了?我正说让晓军开车来接你。”

“爷爷!”小男孩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然后一下子扑在潘建国的怀里。

“平平真乖!”潘建国露出慈祥的笑容将小男孩抱了起来望向自己儿媳的脸变得严肃,“我起早到菜市场买了点猪血旺,去晚了就买不到正宗的——看看你这个样子哦!这都大黄天了(四川某地方言,日上三竿的意思)再懒点嘛!”他望着自己的儿子教训道。

“周末又不上班的。”长得有七分像潘建国的潘晓军嘀咕着从电瓶车上提菜。

“一会儿去接你妈,朱芳你弄几个菜,今天家里有客人要来。“潘建国抱着孙子大步往里走然后又顿了顿,“那个……血旺留着我来弄。”

说到毛血旺,这是潘建国的拿手菜,而毛血旺为什么会成为潘建国的拿手菜?那是因为他的女儿潘宁宁很喜欢吃。

******

刚下飞机,潘宁宁就将电话开机,她通过qq给自己的男朋友发了一条平安到家的消息。潘宁宁一直将手机拿在手中,期待着对方能够秒回自己的信息,但直到走出机场的时候,一个帅气的qq头像才开始跳动。

“收到,周末愉快!”qq如是说。

“这是一个男朋友该有的态度吗?”潘宁宁皱眉看着来来往往的出租车想,“你不应该关心下我一路上累不累?然后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吗?以前哪怕是一节课的时间没见到,你都想我想得要死,现在哪怕我消失几天你都不闻不问。”

她强忍着不满坐上一辆出租车,翘着二郎腿给潘建国打了个电话。听着那边慈父关爱的声音潘宁宁觉得甚是无趣,三言两语说完又挂断电话,然后她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又盯着qq那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头像,潘宁宁心里越来越烦躁。

车窗外的物体在往后飞驰,模糊的风景像极了她虚幻的爱情。

也许从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再加上自身条件不错,受到宠爱的潘宁宁从小便养成了一种‘凡事都要以我为中心的自私性格’认为自己说的别人就得听,自己要求的东西给人就得给。介于她这种自私除了父母能满足,其他人没几个受得了,因此从小到大、潘宁宁认识的人虽然不少却没几个真正的朋友。但她并不在乎,她总是以有钱、学习成绩和外貌自居,认为优秀的人总是孤独的,别人离开是因为他们配不上自己。

潘宁宁认为自己生活的这个现实世界是残缺的,充满着各种枯燥和乏味,而生活在现实社会的这些人——除了父母——哪个又不是歪瓜裂枣呢?整个大学里都是叽叽喳喳的女生和脏兮兮的男生,他们不但长得丑陋,而且说的话无聊得让人昏昏欲睡。尤其在两性关系上,她从高中起就谈起了恋爱直到现在的大三,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能做到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因此这些男生通通成为的她生命中的过客。

对于这些现实中充满缺点的过客,潘宁宁向来不放在心上,她的心其实飞向了另一个世界——网络。这是一个如同海洋般浩瀚的世界,充满着狂野与温柔,神秘和浪漫,由文字、图片、声音、视频组成的‘海水‘时而泛起浪花时而发出光芒,‘海水’中偶尔露出的某些‘鱼儿’的雪白肚皮,勾引着这个年轻的姑娘出海打鱼。在那翻腾的网络海洋中,她总能看见某个漩涡中摇曳着白色的光点,这些她能看得见的光点,简直与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如出一辙。

而手机上这个好看的qq头像就是潘宁宁在网上找的男朋友,它帅气、多金、性格好、有知识、风趣、品味高,换句话说,最开始潘宁宁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没有任何缺点,它有丰厚的家底、超凡的能力、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它百变百搭无所不能,简直成了潘宁宁的男神。

她们当初的认识是那么的神奇,这个叫安然的qq申请加她为好友,留言是‘潘同学‘请通过一下,她很好奇这个陌生的人是谁?怎么会认识自己,于是带着好奇心通过了验证。接下来对方第一句话就是:‘嘿嘿!还记得我不?’潘宁宁当然不知道这人是谁,她只得去翻阅这人的个人介绍、qq头像、空间相册、日记,试图找出一些东西好辨认出他,却发现这只是一个优秀的陌生人。她只能遗憾的告诉这个优秀的陌生人他加错人了,并且还奇怪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然后对方说她的qq号码和自己的同学比较接近,而且两个人居然是一个姓,对方惊讶的表示这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于是就彼此保留了qq在这孤寂的人海中也许还能成为朋友。

潘宁宁看着他优秀的资料将这个‘错加’的qq放在通信录中,随着隔三差五的交谈,她感到了对面是如此懂她,她给对方透露了很多自己的真实信息,而作为回报,对方也在不断地给她发自己的‘真实’信息。这个符合潘宁宁对完美男友所有幻想、名叫‘薛洋‘的人总是能够偶尔说出一两句让潘宁宁心房颤抖的话,她忍不住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却惊喜的发现对方也同样喜欢自己。就这样这个薛洋在极短的时间内,从一个加错qq的陌生就成为了潘宁宁男朋友。

她以为这样的相逢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却未想过这会不会是一场人为的阴谋。陷入情网中的她没觉得这种‘加错qq’的方式有什么问题,她只是想不通自己的男朋友为何开始很热情,而现在变得忽冷忽热;她有时候想他想得心都碎了,趴在寝室的床上流泪,她哀怨薛洋总是很忙,忙得回信息的时间都少,但在她最为哀怨的时候薛洋又刚好发来信息道歉,说自己因为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忽视了她,他温柔的叫她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要照顾自己,这时候潘宁宁又责怪自己太不懂事,男朋友这么忙还牵挂着自己,但她就是忍不住会想他啊!

某一天潘宁宁发现自己的男朋友说话的语气很不对劲,他语气中充满着挫败感和哀愁,经过多次追问,薛洋才说自己不小心多支付了十万块的款项,账面上怎么都对不上,而他自己虽然补了八万上去,但还差两万没法填,而且他这样的身份又根本没法向朋友借区区两万块,要是父亲知道了他连这样的小事也做不好,不知道会有多失望。这个陷入情网的女生想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失去了母亲,从小没得到过母爱而又活得那么累,她的母性心理被激发了,在无比心痛的驱使下,毫不犹豫的给薛洋打了两万块过去。

她也曾怀疑他是不是骗自己,但三天以后薛洋将钱又还给了潘宁宁,并表示‘谢谢老婆为自己渡过难关’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尽,还满足了她渴求已久,但难以言语的性幻想。两万块钱,证实了男朋友没有骗自己,还能让自己舒服得一塌糊涂潘宁宁觉得自己赚了,她觉得自己和薛洋样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然而他最近为什么话这么少呢?”潘宁宁想,“薛洋是不是最近又遇到什么事了?他老是这样,一遇到什么事就闷在心里不说话……”

“你最近都没怎么理我,”潘宁宁还是忍不住在手机上打字,“是工作压力大还是遇到难事了?薛洋你别什么都憋在心里,有困难说出来咱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

直到出租车驶入翠云山的时候,那边才回来信息:‘没事,我只是最近工作有点忙,老婆听话,乖!顺利的话五一节老公就来看你。’

只这一句话就缓解了她积压已久的哀怨,潘宁宁的心好像被自己的男朋友捏在手中任意玩弄,他想让她笑她就笑,他想让她哭她就只得哭。

******

张平开着老式桑塔纳孤身赴宴,车里放着他最爱听的《让我们荡起双桨》车外明媚的阳光照在嫩绿色的小草上,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老男人在22度的空调温度里相当舒服,他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指轻敲着方向盘跟着哼。

“红领巾迎着太阳,阳光洒在海面上,水中鱼儿望着我们……”

对于张平来说,这首歌本身并没有什么吸引的自己的地方,只是歌中一个稚嫩轻快的女童声吸引了他,这个声音很像他小时候——很多年很多年——听到的一个女孩儿声。那时候的张平天天听,他和那个女孩走过红色砖墙的巷弄;牵起手一起追过二八圈儿自行车;用着彼此的蜡笔和草稿本,他们两小无猜好得根本就没有秘密。在并不懂得男女有别的年龄,张平好奇女孩裙子里面有什么,小女孩就脱了内裤给他看,而小女孩好奇张平裤裆里有什么的时候,张平同样也会给她看。他们会好奇的相互摸摸,然后女孩的家长发现了狠狠的扇了张平的一耳光。

之后由于搬家,张平就和青梅竹马的女孩失去了联系,所幸读高中的时候他又遇见了她,但不幸的是,他的青梅竹马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张平试图写信表白,那个女生把他的信交给老师。在那个年代早恋是非常丢脸和危险的事情,张平差点被学校勒令退学。上大学的时候,张平尝试着喜欢一个姑娘,但却被姑娘给当成了长期饭票,人家真正的男朋友知道后,将他按在旱厕里殴打,张平满脸都弄得是屎,从此以后他对成年的女人再无兴趣,只喜欢十多岁的小女孩。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回农村生活了一阵子,经常和一些带着小女孩的农民务农,那些小女孩蹲着解手的时候,他躲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或菜籽地或坟包上——偷窥并乐此不疲。

他认为自己的恋童症和偷窥欲不过是一种个人的小嗜好,就像抽烟喝酒。什么?诱奸了儿童会给她们带来严重的心灵创伤?拜托!哪有什么创伤?我给她们吃给她们穿,难道她们不该报答下我吗?

从始至今,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相反他这个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大善人。

那些高大的树木和竹林其实很讨厌,她们坚硬、粗糙、具有危险性张平需要避而远之,他喜欢铺在地上的那些稚嫩的小草,因为可以轻松的将她们连根拔起搓弄、把玩,院长大人醉心于那种毫无反抗力的羸弱;听着那种不明世事的shen吟;以及她们长大后的痛苦所带来的变态快感。

*******

中午开饭是在别墅的二楼,青灰色的松木地板、挂有字画的白墙、有月洞门隔断和深红色的雕窗。坐在光滑的太师椅上,红色的梨花木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闻着菜肴的香味将目光望向窗外,随风飘荡的银杏叶在阳光下翻腾,更远处是湛蓝的天,以及山下的高楼大厦。

桌上共坐有七人,其中六个是潘建国和家人,张平虽然是个外人却并不感到孤单,因为他的身边坐着自己最好的老同学,他们是哥们儿、是战友、是死党。而且因为潘建国的关系,几次三番的走动,这家人貌似也没把他当外人。

“今天就喝我这个,”张平拿起面前陶瓷做的酒瓶扭开瓶盖后酒香扑鼻,“虽然比不得你那五粮液茅台名气大,但不一定没它们好喝。”

“是是是!”潘建国将四个杯子拿到张平面前让他倒酒,“螃蟹是你买来的,酒又是你自带的,干脆下次的菜你包干好了——这是什么酒?”

“尝尝。”

张平将酒杯分别端给潘建国、潘晓军和潘宁宁,然后四人碰杯后三人一致赞叹这酒十分好喝。受到主人家的赞美,这个儒雅的老男人十分开心,并承诺下次要给潘建国带点过来。酒席间也就是两位老同学聊聊最近的工作、趣事和为后辈灌输点人生经验。

“我们那时候大学哪像宁宁你们今天读的大学?”面对潘宁宁的提问张平将筷子横放在碗上笑着回答:“男女之间稍微走近一点就会被人说是搞对象,被认为是作风不检点,学校会给予处分严重的还会开除。当时有个叫什么来着……爱穿喇叭裤烫个卷卷头……”张平望向自己的老同学。

“死的那个?赵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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