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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上) (第2/2页)

“艾希尔,现在几点了?”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7点30分。”

“才过了几个小时啊。”

“赶紧起床啦,师父。刚才服务员来过一遍了,该吃早餐的时间了。”她无奈地说道,“师父,我到外面等你。”

“嗯,待会见。”

我走入洗手间,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庞,看着镜子中的我,眼睛显得有些充血,也难免昨晚睡眠不充足,用毛巾擦干脸,洗漱完,走出房门,艾希尔己等候多时,我与她并肩而行,她的身高恰好在我低头可见处,穿过呈一条直线的走廊。

来到餐厅内,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阔大的空间,里面采取的是经典的意大利风格,装修格调舒适宜人,环境相当不错,旁边又是海,添加了几分美感,令人心情豁达。

芙雅蒂在远处向我挥手,我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长桌两磅都坐着,长桌两旁坐着几张陌生的面孔。

“这位是艾菲加斯.艾德加尔先生,以及他的徒弟艾希尔女士。”

“你们好。”

在芙雅蒂的引导下,我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而艾希尔则坐在我旁边,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式美味的早餐,芳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艾菲,这位是杜鲁多.勒多索马先生,他旁边的这位是洛德(Lord)先生,以及还有这位艾德蒙先生。”

“你好,艾德加尔先生。”

名为杜鲁多的中年男人,向我握手道。

我看了一眼,那位名为洛德的男人,便是刚才在大清一拳撂倒黑帮打手的男人。

“还有这两位是……”

“我叫米迦(Micah).奥德莎.赛罗迪卡,很高兴认识你,艾德加尔先生。”

“赛罗迪卡先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正对我桌子对面的是一位长着一头银色的长发,白皙的脸庞,精致的五官犹如人偶般,让人一时分不清性别,幽幽的眼神,带着金边的单框眼镜,给人一种端庄且秀丽之感,这位便是名为米迦.奥德莎.赛罗迪卡的男人。

“话说回来,杜鲁多先生,既然您来到这儿,必然是盯上某件咒体(触媒),到底是某件咒体吸引住你呢?”

“也不知你是否听过,“魔神之臂”,我本以为是个传说,但我最近却听说,克罗朗奇得到了这件咒体,还以此拍卖,据说在一个多摩什么的偏僻的村庄的教堂深处挖到的。”

“多摩达耶……”

“噢,对了,就是叫多摩达耶村庄,艾德加尔先生,你似乎很了解呢。”

“算是吧。”

“据说,在以前村庄来了个强大的魔物,然后便被骑士团讨伐了,结果虽说是被骑士团击败了,但它留下来的部分力量(残骸),依旧侵蚀了这片土地,于是便修建了一座教堂,将其封印在教堂深处。”杜鲁多拿起一片烤得较好的吐司,抹上果酱大口地咬上一口,继续说道,“不过也只是传闻罢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具体在哪里无人得知。”

“然后你听说克罗朗缇得到了这件咒体,于是便来到了这儿。”

“没错,就是这样,无论如何我都想亲眼目睹一下,那传说级咒体”

“不过,由他来组织的拍卖会可不多,拿得出手必然就是一流的咒体,无论是魔术师还是魔法师,恐怕都会来此参加拍卖会吧。”

“说了这么多,芙雅蒂女士,那你又看上哪件咒休了呢?”

“我啊,目前还未知道。”

“是吗?”

突然,芙雅蒂像似注意到什么,看向门口处。

“啊,洛布耶尔小姐,你来了啊。”

“嗯。”

众人向着门口,来者是一位青年,朝着我们走来,走路时没有丝毫的脚步声,随意地抽出椅子坐在我这排,我与她也仅限于三个座位的距离。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洛布耶尔.莫斯乌尔。”

“你们好。”她以毫无感情地口吻说道。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冰冰、毫无生气,剪着一头乌黑富有光泽的男士短发,一双如同雷电般紫色的眼瞳,一身纯白的衣服,尖锐的眼神,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威风凛凛的气质。

以及她耳垂上的耳坠,似乎我曾在哪儿见过……

享用完早餐后,我与芙雅蒂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餐厅。

刚离开没多久,走在走廊上,刚好在远处看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那两位黑帮的成员,退克尔与他的手下,站在一扇门前,使劲的拧动着门把手,貌似发生什么事了吧,我试问道。

“请问,你们是发生什么事吗?”

退克尔做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扫了一眼我以及艾希尔,随后好似放下戒备心说道,“沃得夫,不,我的同伴在里面,呼唤几遍无人回应,贾斯范文……”

“是。”

随之,他身后的那名手下从腰间掏出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朝着门把手开了一枪,一脚将其踹开,室内空无一人,里面的家具、装饰都十分整齐的摆放着,毫无被动过的痕迹。

“我叫塞巴达.退克尔,而我旁边这位是贾斯范文.尼克厄拉”

“艾菲加斯.艾德加尔,我旁边这位艾希尔。”

“艾德加尔……?

“嗯?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想起曾有一个女人与我们做过买卖,记得没错的话,当时她用的就是这个姓氏……”

“这样啊……”

赛巴达刚一脚踏进客房,我率先说道,“能否让我调查一下?”

“你……?”塞巴达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

“可以吗?老大?”

“好好看着吧。”

说完,他点燃了一根香烟,烟雾迅速地在空气中蔓延,逐渐飘向天花板。

我环顾四周,家具俱全,阳台门全然打开,仔细地发现地板上流着一滩类似咖啡的液体,以及一个完好无损的白瓷杯,除此之外,还找到断成两截的手枪,横切面残有魔力痕迹,像是被附魔过的利刃瞬砍了一样,在现场又毫无血迹……

“艾希尔。”

她摇了摇头。

艾希尔的术式是以我为中心向周围产生涟漪般的水波,一瞬间即可得知周围环境的所有信息。

我缓缓站起身。

“有什么新发现了吗?”塞巴达说道。

“没,现有的线索太少。不过,我倒是想问个问题,退克尔先生,你明明不是魔术师,也不是说参加,为何要参加此场拍卖会呢?”

“的确如你所说的一样,我的目的与你们(魔术师)不同,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来此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寻找一个人。”

找人?既然能来到这儿找人,对方是魔术师吧。

“那么就这样吧,我不想跟魔术师扯上关系,这件事情本身就与你没关系,如果你有心协助调查,我会很感激你的。”

“师父,你觉得与昨晚袭击你的黑衣人是同一个人吗?”

“嗯……不太好说。”

走着走着,前方伫立着一个人,我记得名为迷迦(migae).奥德莎.赛罗迪卡,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艾希尔顿时警觉了起来。

“你好啊,艾德加尔先生。”

“你好,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刚要开口,却被艾希尔打断道:

“原来深夜时的那个人偶就是你操纵的啊,这具身体也是假的吧。”艾希尔充满敌意地说道。

“没错,这位美丽的小姐,这具身体完全是假的,只是一具通过魔力连接着的人偶罢了,但你放心,艾希尔小姐,我此次前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艾德加尔先生,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

“嗯,准确来说,我们合作吧。想必艾德加尔先生你也隐隐约约中感觉到这儿魔物反应吧。”

魔物主要由魔力组成的生物,被定义为幻想种,每次行动时都会向周围散发一股强烈的魔力脉冲,便被称之为魔力反应。

“的确是感到有点不适。”艾希尔呢喃道。

“会不会是咒体的原因。”

“起初我也是如此认为,并不太可能,在这儿某处寄生着一只庞大的魔物,我冒昧的问一下,艾德加尔先生莫非你不是魔术师?”

“嗯,你为何也会如此认为?”

“果然啊。主要是看到你与芙雅蒂女士很熟,还有的是……”他思忖道,“你身上的魔力较为特殊,所以我才误以为……”

“说回正事,先生你所说的合作是什么?”

他哼了一下,“先生,你协助我调查,我可以透露出对你有用的情报。”

“对我有用的情报?”

“例如黑衣人。”

“那人也可以是你。”艾希尔的语气中透出几分敌意。

“也并非无可能,既然是人偶师,那应该会有多个人偶,也不足为奇。”

“假如我是黑衣人,我的动机是什么?你该不会是说杀死竞争者吧?”

“……”

“呵呵,在非魔术师看来的确是这样没错。噢,真是遗憾你猜错了,其实我另有目的,此时不方便透露。”

在那具面无表情、冰冷的人偶下完全看不出什么就是了。

“如果你有意与我合作,那就请到103号客房找我吧,先生,这会是不错的合作。”

话刚说完,他便孤自一人走开了,随着那身影逐渐离去。

“师父,你打算如何。”

“……不知道啊。”我挠了挠头。

我刚一转身,忽然间,芙雅蒂从我背后出现,为此我还被吓了一下。

“芙雅蒂,你怎么在这儿?”

“哎呀,只是碰巧啦。”

“隐蔽魔术啊,怪不得察觉不出来了。”我思索道。

“师父,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是嘛……”

“咳咳,艾菲,刚才与你交谈的那家伙,其实并不叫作米迦.奥德莎.赛罗迪卡哦,他的真名名为瓦塔达利亚.埃狄维尼斯,同时,他还是上一次拍卖会的参与者。”她撩起秀发,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开口道。

“这个人可狡猾了,这次拍卖会甚至连他的本体都没有出场啊,艾菲你应该听说过仿制人偶(doll)吧。”

“嗯……那是一种无限接近人的人偶吧。”

“嗯,没错,他们模仿人类制造出来的人偶,而那家伙便出生于一个人偶世家。”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这个啊,在他们的“杰作”的后颈处,具有一个带刺的黑玫瑰印记,那是他们家族的象征,但我有所不同,我是通过眼睛得知的。”她莞尔一笑。

芙雅蒂她那先天性的魔眼,似乎具有窥视他人“灵魂”能力。

“人有灵魂,**构成,**可以复制,但灵魂无可复制,到真有可能能将灵魂转移过去吗?灵魂一旦脱离**,便是一具死尸,在濒死状态下,若与另一具身体不兼容或者转移失败,会不会引来更坏的结果?”

失去**的魂魄,犹如败家犬一般,在世间游荡,没有归宿,与残留在世间的孤魂有何区别?

“艾菲,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个事实,对于他们这种具有风险的实验,并不会以身试险的好吧。就结果而言,他们已经能把意识完全移过去,那就代表着灵魂也转移过去了,灵魂即人的智慧与精神。但,对于我而言,人偶终究只是替身,只是依靠魔力维持的魔道具罢了,也许,只有他们才会制作一个甚至超越本体的人偶。

“其次,他们就是为了获得永生,能在世间长存,这么一来,真与假似乎都不重要了,这两种概念都重合起来了,又与赝品有什么区别,一想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假的,就令人作呕。而且,他们即便如此,灵魂依旧会因经不住岁月的磨损而消磨殆尽。”她讪笑着,显得她格外妩媚。

“嚯……”

“所以,那家伙我跟你说啥了。”

“你没有听到吗?”

“正常,毕竟声音是通过空气来传递的嘛,而那家伙对你们使用了念力传话魔术,但是呢,这种魔术是有距离限制的,所以那个人偶作用就体现出来了,除非我强制介入,不然我就听不到了。”

“你对他还挺了解的。”

“他可是让我吃尽了不少苦头啊。人偶也是有眼睛,若要制作完美的人偶,魔眼也是必不可缺的,而魔眼又是先天性形成的结晶,既无法制作,也无法复制的,所以只能通过拍卖的捷径,好几次快要到手的魔眼都被他抢走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不曾想到这家伙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刻,不由自主幸灾乐祸的笑了。

“你笑什么?”她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

于是我便将之前与埃狄维尼斯交谈的话,重新叙述了一遍。

“这样哦,不行的话,艾菲你要与他合作也可以的呀,毕竟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吧。”

“是这样呢……”

“所以我也要去,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诶,我倒是无所谓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嗯?还有什么事?”

“当时在餐厅时,你所提到的多摩达耶村庄的魔神之臂是怎么一回事?”

“噢,那个啊,大约在六年前,我曾与我的一名好友前往过那个地方,起初,他也是因为这个传闻的原因,才拉上我前往那个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最终无功而返。”

“这样啊,话说是哪个朋友?我认识吗?是男性还是女性朋友?”

“这些细节重要吗?”

“些许重要。”

“……”

我俩对视了一下。

“好吧,真是败给你了。”我顿了顿,继续说道,“鲁怀特塞德。鲁怀特塞德.诺顿基亚,我的一位男性朋友,您满意了吗,芙雅蒂小姐?”

我顺势往她身子靠近了一点,从她的身上传来一阵浓郁的玫瑰花香的香水味,我撩起她一缕棕色的发梢,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或许出于有人在旁边看着,她红着脸推开了我,故作镇定的说道,“咳咳,现在走吧,是103号客房对吧……”

“嗯,没错呢。”

她羞涩地用躲闪的眼神看了看我。

“那就走吧。”

她快步走到前面去。

真是有趣。

让我体会到戏谑他人的感觉。

此时,艾希尔径直地走到我旁边,好声没气地说道,“不要脸。”

“啊……”

然后也跟了上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

103号客房处。

“所以,芙雅蒂.穆涅其塔女士,请问为何您会在这儿?”

“瓦塔达利亚.埃狄维尼斯先生,我为何不能在这?”芙雅蒂双臂抱胸倚靠在墙壁上。

埃狄维尼斯,“嘁”了一下,露出友善的微笑,对我说道,“艾德加尔先生,建议你别跟这个女人相处太久。”

“……”

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已经跟她相识将近七年了。

“呵呵,哪有哪有,我哪有比得过像您这种烂到骨子里的人呢?”芙雅蒂微微地笑道。

“我只是给艾德加尔先生一个小小的建议罢了。”

我不由的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我与埃狄维尼斯正面对坐着,艾希尔则坐在我旁边,我俩与他仅限于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

“不过呢,我真是感谢你换了那张脸,没让我看到你那张臭脸,但我还是无法理解,即便如此也无需变容吧,还是说你在刻意躲避某人隐藏自己呢,根据你又是上把的参与者,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选……”

埃狄维尼斯挑了挑眉头。

“所以我就讨厌你这点。”

“看来我猜的**不离十了呀。”

“你也只不过是个局外人,我并没有回答你的义务。暂且不理她,艾德加尔先生,既然你能来到这儿,想必也考虑过了吧。”

“我有个问题。”

“那你问吧。”

“你选择我的原因是什么?”

“正因为各取所需,所以才可达成条件吧。”他眯起眼睛,低语道,“况且你还是能识破我身份的人……”

识破身份……

我倒抽一口气,“那么……就先暂时性合作,若对双方皆有利益的情况下。”

“那是当然,先生,”他继续补充道,“你若不放心,那就以魔术师的方式。”

说着,他拿出一张契约卷轴放在桌子上。

契约卷轴,正如其名,是一种使两者订下契约的媒介,但它并不同于使魔主仆关系的那种契约卷轴,而是魔术师之间为了达成某种合作的契约卷轴。

“一旦立下契约,在规定的时间内,双方就不可伤害对方,违反契约者则会受到诅咒之罚。签订契约的条件是,只需双方在契约卷轴上,沾上血液并留下指纹,即可达成。”

“不必了,按照正常的方式就行。”我伸出手来。

他哼了一下,嘴角一扬,微笑地说道,“那好吧。”

并不像嘲笑,反倒更像是随性的笑。

在相互握了握手后,便正式切入正题。

“咳咳,在昨晚会场结束没多久时,在船头甲板处,我亲眼目睹克罗朗缇与那黑衣人会面,由于当时角度不好,黑衣人他又处于阴暗处,完全看不清晰,除此之外他给人印象神秘,还有诡异的一点……那家伙的魔力总量异常的高,身份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还精通魔法魔法师也未必呢。”

“……”

“还有,当时克罗朗缇处于灯光的照明处,我通过唇语得知那黑衣人名为泽布尔(Zebul),也不知你是否认识此人?”

“不,是个陌生的名字。”

“是吗?”之后在他们的交谈中,还提到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吗?”

我与魔术师们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对于在魔术师界以及收藏界广为人知的克罗朗缇,我也只是听闻过而已,未曾相识。

“对的,却正巧被两个人打断了,赛巴达的那两名手下,拜他所赐,我也被迫逃离现场,也更因为如此,我得知洛布耶尔.莫斯乌尔这家伙是克罗朗缇雇来的杀手。”

“那两个人呢?”

“不知道,多半被灭了吧,毕竟是职业杀手,对于他们而言,金钱大于一切,他人的性命毫无价值。”他瞥了一眼芙雅蒂。

由他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莫斯乌尔的那个耳坠,正是萨克里德杀手家族的标志,是一个由首尾相连的蛇之环(Ouroboros)。

“呵,你们不也一样拿活人来做实验?”芙雅蒂说道。

“哼,你又懂什么,为了完成我崇高的理想、完美的杰作,牺牲是必需的,就好像我们魔术师在寻求真理的路上,牺牲也是必然的。炼金术的基本原则是什么?是等价交换!况且我也并没有强迫他人,是他们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最终败给了自己丑陋的**罢了。”

“呵,在地狱也用不着吧。”芙雅蒂讽刺道。

“贪财之人的代价。”

他们倒是很少见的达成了共识。

“换一个话题吧,埃狄维尼斯,你应该认识巴塞尔.退克尔这个人吧。不妨让我猜一猜,从你那很自然的语气中,其实你俩很熟?因为你改变了容貌,才导致对方认不出你,而且他看样子就不像魔术师,来这儿能是干嘛呢?要我说啊,他更像是过来寻找某人,而那人必然是魔术师,虽然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取得的请柬,但你肯定使用过你的名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借此你暴露自己的行踪,然而才会被他一路找来吧。”芙雅蒂直视着他。

“……”

气氛陷入一片寂静。

我看了一眼芙雅蒂,她耸了耸肩说道,“好吧,我不说话了。”

语毕,她坐在我另一旁的真皮沙发上,翘起那修长俏丽的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令我有些心神不宁,我讯速地移开脸。

就在这时候,埃狄维尼斯笑了一下,很平静地口气说道,“不错不错,芙雅蒂你猜对了,真是糟糕,好巧不巧,巴塞尔这家伙出现在这儿,以及这个女人……”

芙雅蒂得意的扬起小脸,一副幸灾乐祸的小表情和小恶魔的笑脸如出一辙。

“算了,艾德加尔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

“埃狄维尼斯先生,你作为当事人,想必听说过幽灵船的传闻吧,上次拍卖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是啊,反正迟早要说,没错,那的确不是传闻,无人生还是真的,那老家伙他通过祭祀仪式,将整艘船的人来充其那个怪物的养分,这只不过是一场打着拍卖会为幌子的杀人游戏罢了。我也大意了,在那次中也死在了他的手上,所以我的目的就是亲手终结了那家伙的生命,当然,与你无关,那是契约之外的事情。”

“所以我们目的就是终止仪式,对吧。”

“正确的,前面我所说过魔物反应,指的便是我说的那个“怪物”所散发出来的,多半是上一次仪式的产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报,不过与你应该没有太大关系。克罗朗缇那家伙似乎已经变成吸血鬼(vampire)了,传闻说他本应在六年前的时候就死去了,但却在死后的隔一天,他却奇迹般复活了,还有嗜血的习惯。”

“吸血鬼啊……”

吸血鬼与人类,本身就毫无善恶之分,二者皆是生物,只不过遵循着自然法则罢了。

“但是,吸血鬼也不是不死者,当然,这里所说的不死者指的是长生不老,并非说无法杀死,咳咳,跑题了,那老家伙终究无法成为真正的吸血鬼,毕竟没有纯正的血统,也自然没有他们长寿。”

“说回来,先生你也是成功的将我逼到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呢。”

“那是当然,要是让先生你反水怎么办?你也知道,我这具也只不过是人偶,坏掉了就坏掉了,其实对我并无大碍,这样的结果,对于我而言,也只不过将我的目的延迟罢了。”他将食指放在嘴边:

“但你可不一样,先生您只有一条生命啊,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就按我去做。”他咧嘴一笑,看了看我旁边的俩人。

“真有意思。”我耸了耸肩。

“是啊,那么,我正式开始讲述今天的计划……”

“那么请容我就先行离开了。”芙雅蒂不慌不忙地坐起身。

“……”

埃狄维尼斯叹了一口气,小声地喃喃道,“这个女人就是这样。”

芙雅蒂站起身,我看了看她,她看了看我,她便独自一人离开了房间。

埃狄维尼斯刚要开口,我打断道。

“稍微等一下,埃狄维尼斯先生。艾希尔,你如何打算?”

“和你一起。”

她带有戒备心的眼神看了看埃狄维尼斯,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好吧,我明白了,”

谈话结束后,刚一打开客房门,芙雅蒂在门外早已等等候良久,我刚想说话,她率先抢过话题说道,“边走边聊吧,艾菲,”

我轻笑了一下,“如果单单只念“艾菲”这个名字的话,别人都会误认为是女性吧?”

“毕竟,艾菲本来就是个女性名字。”

“是啊,也基于这个原因,你才会如此叫吧。”

“诶,被发现了吗?”她说话时还有带有几分戏谑。

“说回正题,艾菲,我劝你小心一下,按照正常来说,那家伙通常都会带上两个人偶……”她竖起两根手指,继续说道:

“我们所见的是第一人偶——易容人偶(Easylookingdoll),然而你要特别小心他的第二人偶——杀戮魔偶(Killingpuppet),那可以说是他的杀手锏了。其实你也无需将他归类为伙伴,他也不会将你视为伙伴。”她的神情变得严肃。

“……这种事情我肯定知道。”

“也是呢。”

“不过呢,假设他说的是真实的,当仪式发动的那一刻,我们都会命丧黄泉吧。”

“嗯,是这样呢。”她很平静地说道,语调毫无起伏。

“对了,艾菲,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在这里不好透露。”

“那好吧。艾菲,你要与我去见一个人吗?”

“勒多索玛先生?”

“啊,你还记得呀。”

在芙雅蒂的带领下,来到咖啡厅,勒多索玛坐在靠窗旁,那位名为洛德的人坐在他旁边,似乎在论些什么。

“杜鲁多,别说我不提醒你,凭直觉告诉我,这艘船很不对劲。”

“洛德,从你那不慌不忙的语气完全毫无说服力啊。”杜鲁多将白瓷杯放在嘴边,啜上一口咖啡。

“嗨,杜鲁多先生。”

“芙雅蒂呀,噢,以及还有艾德加尔先生,以及他的徒弟,请坐请坐。”

“芙雅蒂。”我说道。

“怎么了?”她比较困惑回道。

“没什么,就是……我出去一下。”我指向阳台外。

“……那你去吧。”

“嗯。走吧,艾希尔。”

“啊,嗯,好的,师父。”

“说回正题,芙雅蒂女士什么风把吹你来了。”

“我就直接了当的开口了,杜鲁多先生,您还有降灵卷轴吗?”

“有是有,你拿来做什么?”

“既然是降灵卷轴,那肯定是来召唤使者的嘛。”她遮着嘴笑了笑。

“算了,我也不追究什么了。洛德。”

“真麻烦,魔术师真是何时何地都带着公文箱。”洛德吐槽道。

他拎起椅子上的公文箱将其放在桌子上,杜鲁多娴熟的打开施展有魔术的保险,从中拿出一张白色的卷轴。

“谢了。”

“你是要呼应某人的魂魄吗?若非是有悔恨之人,是无法回应你的。”

“我当然知道。杜鲁多先生,你听说过黑魔术血祭仪式吗?”

“嗯,那是一种通过人命为媒介,以此召唤血魔的魔术吧,因惨无人道的方式,便被定义为禁忌的魔术,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在六年前时曾发动过,恐怕艾德加尔先生最了解了。”

“诶?”

“嗯?原来你不知道吗?六年前在多摩达耶村庄就发动过。”他啜上一口茶,看一下阳台外。

“原来如此,多谢你了,杜鲁多先生。”

“不客气。”

“艾菲,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她喃喃道。

……

我与艾希尔走到阳台处

碧空如洗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光灿灿的火球,缪缪几片的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中飘游。

“今天天气可真好呢。”

“是啊……”

“艾希尔。”

“有什么事吗?师父?”她毫无波澜地问道。

“你隐藏了什么事吧?”

“……”

“昨晚你与我说见到一个人偶,最终被它跑了是吧?”

“没错,我的确说过。”

“其实不然吧,那具人偶,想必早已被你所摧毁了吧?随后便被你抛入海中,或许,这就是艾狄维尼斯对你有所忌惮的原因吧。-”

她抿了抿嘴唇,说道,“嗯,没错,因为那东西很危险,我这样说,只是以绝后患罢了。”

“那你为何不跟我说呢?明明知道它有危险?”

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因为……我认为没那个必要,师父你只需对付黑衣人即可,其余的交给我。”

“你之所以选择与我一种行动,也是这个原因吧。”

“嗯,是啊。我因为孤独,所以才不想孤身一人,也正因为害怕孤独,才不想重新回到孤独之中啊……”她坦然的与我四目相视,眼角微微红润,将她想说的话全部都吐露了出来。

“……”

沉默一阵后,我挠了挠头发,说道。

“在我们家族的礼仪里,其实,十六岁已算是是成人了,尽管已经你超越了这个年龄,但是,我却一直将你视如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对待着,殊不知你已经成长了呀……”

“毕竟,年龄是一同增长的,师父你也要快奔三十了呀。”她撅起嘴,略带些挖苦地说道。

“……少啰嗦。”

我继续说道,

“艾希尔,我不会离开你的,至少现在不会……毕竟,我们能像这样谈话,那就证明着我们还活着啊,你也不必太担忧,如果以后什么事情,还是跟我说一下吧,好吗?”我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

“回来了啊,聊完了?”芙雅蒂向我询问道。

“嗯,是啊。”

“那么我们先离开了,杜鲁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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