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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二次休学 (第2/2页)

来了好多要饭的,全是背着孩子的妇女,手里掐着几条布袋子,要钱、要高粱米、要苞米面。她们说出的话,次次让奶奶把眼泪同粮食一同舍出去。

卖糖人儿的,捏泥人,仿佛一夜之间全冒了出来。

我二姑父挑着挑子崩爆米花,二姑父送给我一包爆花。是用干透的熟猪皮小块崩的,猪皮爆花贼好吃。

一个操南方口音卖篦子的男人,矮个子三十多岁,对我说:“你我下九盘棋,我输了送给你十把篦子,你输了买我十把篦子。”我说:“我爸一个月工资买不来你十把篦子,我哪来的钱。”“不要你马上付钱,三年内分田到户我来拿钱,再说你就那么没信心赢我?”我说:“我还没自信到见谁灭谁的地步,再说了我家里人脑袋上不生虮子虱子,用不着篦子。下棋可以,我输了请你吃顿午饭,赢了你滚蛋。”他说:“好!交你这个朋友。”

正值中午,村子人围过来一大群,众目注视之下,二个人席地开战。第一盘、第二盘完胜的我,新开盘就把棋子拍得嘎嘎响。结果第三盘输了,我本来坐着立刻蹲了起来,可卖篦子人依旧不慌不忙。第四盘我赢了又开口大笑,可是后面的五盘我就笑不起来了,我全输,且输得一盘比一盘惨。“好吧,我输了,到我家吃饭去吧。”我红着脸说,声音不大。“不用了,送你一把篦子,不要钱的。”他扔下一把篦子,背上赛过他个头的大背包走了。

田老叟说我:“干啥啥不行,尽整一些没用的。你也好好心思心思将来干点啥,不然你跟着我卖花丝线去。”“老叟,你别见面就损我,我的爷爷你的舅舅不愿意你说我,知道不知道啊!”“哎呀,黄嘴丫子没退干净,还挺硬,有能耐干点啥去,看见你游手好闲的,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还别说,卖花丝线也是一条出路。我回家一说,爷爷坚决不同意,“太遭罪,不是一般的遭罪啊,你算不上娇生惯养可也没吃过大苦,不行不行,那个活你干不了,我们也不放心。”

总得干点啥吧,修自行车,把父亲的飞鸽牌自行车拆零碎,再细心装好;好长时间没用的缝纫机也让它转起来。

爸爸决定让我去学木匠,木工间在中学校园最后一排房的中部,是四间连通的筒子屋,仓库兼着车间。中学常年雇用一名木工,工作是修理中学损坏的桌椅,余下的时间做些新桌椅卖给各村的小学,松岭门的张木匠是我拜的师傅。

木工活一上手,麻烦就来了,左撇子没有顺手的木工工具。张师傅告诉我:“去买顺撇子的工具吧,不然学不成不说还很危险。”我跑遍附近公社的供销社买到了几样,斧子却卖不到。爸爸托人去城里买,好歹买回一个左右手都能用的。干了半个月,师傅、徒弟常常抓错工具,砍木头频繁的振动,病耳朵里面又粘乎乎的,我又得花钱吃药。

木匠不学了,白天上山打点柴火、帮妈妈侍弄侍弄菜地。

我开始读书,读能找到的书,《三国演义》《红楼梦》《林海雪原》、《红岩》、《红旗谱》、《保卫马良山》、《世界通史》、《唐诗三百首》??????

我爷爷看着我发愁,说:“孙子,你将来干点什么好呢?人哪,总得自己挣口饭吃吧。”

86、老人(二十三)

我的耳病一直折磨着我,夏季经常复发,连带右侧眼睛红肿,只能静脉滴注青霉素。我试过很多的办法,往耳中吹土霉素粉末,老中医让我吃蜈蚣、蝎子、土鳖虫,均无疗效。

我进城以后,因为这耳病,常去双塔区医院打点滴,为了打发时间,就跟科室的医生闲聊,熟悉以后,一个女医生说:“我给你看看。”王医生从我的耳道里掏出一坨泥样的东西,腐肉般的恶臭。王医生说:“上点氯霉素眼药水,耳道要定期清理。”

后来,王医生自办牙医诊所。我想应该还有医生能懂这病,去过市第一医院、第二医院、部队医院,还去过沈阳求医,无一例外地建议我吃药打药。我对他们讲王医生的方法,没有一个医生肯听,不听也罢,竟然有一个医生说:“那你去找她。”

我一年两次去找王医生清理耳道,王医生说:“根源是手术后夹皮再生,遇到汗水发炎。”她很忙,我等一等到是无所谓,问题是她有时找不到清理耳道的器械。王医生说:“这些工具肯定没扔,知道我懂耳鼻喉的都是些老熟人,一年也来不了几个,加上年纪大了,工具放在哪,我是真的忘了。”

久病成医,我摸索出自己的办法,用双氧水洗耳,多次用棉签粘拧,直到把东西清理出来,有时拧到出血,然后用纱布浸透氯霉素眼药水塞入耳道。自今,我再也没有吃过药、再也没有打过针。

我患牙病,还是去找王医生,不能肯定她也是一个好牙医,但是对她有一种信任感。有的病,患者找医生看病,似乎是一种试,成功者也是幸运者,人生何尝不是一种试。找医生是为了消除病痛,现在努力是为了将来过上好的生活,你找的医生是良医吗?你的努力方向正确吗?都是一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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