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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致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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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致富

松岭门集市上小偷猖獗,迟公安被调走,杨公安成了顶梁柱,他下决心抓贼。

杨公安身着便衣,手铐子一端扣在自己的左碗子上另一端隐在手心,腰里的手枪顶着子弹。当小偷伸手掏兜时,杨公安左手一甩手铐子扣住掏兜的手腕,女贼一喊,负责安全的男同伙就在杨公安的身后,男贼手一挥,一根链条锁抽在杨公安的后脑上,鲜血流进脖子,杨公安掏出手枪朝天就是一枪,男贼一看大事不好,转身就逃,人群炸了窝。里面的人往外躲,看热闹往里拥,无路可逃,男贼从腰间拔出刀子,连伤多人,他要用刀子杀开一条血路逃走。人海中,男贼如同避水兽入海,劈开人群。杨公安和女贼共用一副手铐扣在一起,脱不开身,开枪又怕误伤,只能举着手枪大喊:“抓贼!”这时,女贼的另一只手乱抓,专往他脸上抓,把他的脸挠成一个血葫芦。

集市中心有一洼水坑,水坑南面正对着老综合厂的大门,穿过院子翻过院墙就是农田,过了农田就是山脚。

男贼踏出水花冲过水坑直奔厂门,水坑对面蹲着一个人,男贼没注意他,他手中的大扁担贴地横扫,一下子打在狂奔中男贼的小腿上,男贼一个倒栽葱倒地再也没爬起来,周围的人蜂拥而上,仿佛这贼刚刚掏过自己的兜,打到手中的家伙报废才住手。

我们村的李二,来买笤帚,手里就剩下笤帚糜子,把被打没了。

当杨公安赶来时,石头等杂物几乎埋上男贼,当夜,男贼死在乡里的小黑屋子中。女贼被吊在院内电线杆子上,扒剩一条裤头挨了一顿胖揍,打累了的人进屋休息,清晨下了一场小雪。

早晨,砸门声把人惊醒,杨公安开门一看是老丈母娘,女贼原来是抓贼人的叔伯小胰子。亲丈母娘身后的二丈母娘看着光腚拉碴的女儿,又看看满地的白雪,当妈的心疼,眼圈一湿哭了:“她二姐夫,你可真够可以的啊!”杨公安说:“二婶,我不知道是妹妹。”话一出口,半死的女贼突然开口:“他知道,我跟他说了!”

杨公安的血流进裤腰,头上的伤口缝了五针,立了一个二等功,得到一个绰号:“拼命三郎”。

赵宝金佩服小偷,自己炫耀专业技能,指着对面人的衣兜说:“这个兜叫‘天窗’,这个兜最好掏叫‘白给’。”“拼命三郎放的就是我的师父。”就为这句话,赵宝金挨了拼命三郎三个大嘴巴子,拘留三天。段兴国说:“你就嘴上偷吧,说出大天来就是逗试逗试老头儿老太太,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当贼啊?也太瞧不起贼们。”他不反驳,对刻意躲避他的老人说:“放心,我不祸害村里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没人相信他的话,村里的铁锹、镐头、锄头频繁被盗,都怀疑是他干的。

国家照顾公办教师,安排优秀教师的子女农转非。父亲不爱亲自跑,为办弟弟妹妹农转非的手续,我回了一次家。

上车就看见段兴国,我问:“去锦州?”他回答:“回家。你呢?”“我也回家。”

客车出城后,在最后排的座位上,一个人开始玩扑克牌,双膝顶着黑色人造革皮包,三张牌摆在皮包的上面,让你看清楚牌面后翻扣,缓慢地倒换位子。这个小不点的男人嘴角鼓着一颗豆粒大的黑痦子,双手不住地倒换三张牌的位置,口里不停地说:“压中红桃尖,压多少我赔多少。最少十元,白给的钱,谁敢来拿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试试运气啊,运气来了鬼神都挡不住。”

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挤过来,按住牌说:“我不压钱,看看行不?”“行,只能试三次。”墨镜男试过三次,赢了两次,周围出现骚动。这时过来一个女人,上手就压十元钱在中间的牌上,摁住说:“我自己翻,算不算。”“算,只要是尖你就赢。”翻开牌后果真是红桃尖,女人高兴得声音提高三个八度尖叫起来,手捻着两张纸币合不拢嘴。墨镜男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接着,痦子小男人身边上点年纪的男人也掏钱开压,出手就是最大的五十元大票,赢钱后一笑,额头上是三道深深的抬头纹。钱越压越多,看热闹的人心里暗暗盘算着墨镜男赢走的钱数,过了一会,赢了几百元钱的墨镜男离开,去了车头不再回来,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女人开始下大注,几个回合互有输赢,输多赢少,她输的时候多是先选定牌,低头在兜里掏钱的时候,痦子男快速换牌只背着女人,还向周围的人紧挤鼓眼儿,意思是不要多嘴。女人依旧压原先选定的牌,结果输掉,女人给人的感觉是很笨很笨的,有人在一旁悄悄指点她,她还死倔死倔的。

段兴国也加入进来,过了两个车站后输掉五百多。显然是急了,搜兜刮包倾其所有,一把票子捏在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牌面,迟迟不下注,“这次不来,不来。”终于让他逮到机会,钱和手压住左侧的牌并且摁住,抬头纹也把手叠上去,嘴里恶狠狠地说:“我压一千,开!”不等痦子男开口,生撕硬拽把段兴国手底的牌翻开,果真是红桃尖,“给钱,给钱。”痦子男对抬头纹说:“你没压钱不算。”段兴国不干,“我压钱了,给我!”痦子男说:“老板你懂不懂规矩,这局不算,下局就你和我,敢不敢?”说完倒牌的速度加快,令人眼花缭乱,见段兴国不下注,痦子男说:“老板看好了,我再发牌。”说完把牌面亮开让人看真切后后反扣过来,开始倒换位置先慢后快,突然住手说:“好!压!”段兴国迟疑片刻把钱摁到中间,翻开后是张黑桃勾,痦子男拾起钱,从包里掏出一张五十的大票递到段兴国手边,说:“老板,交个朋友。”段兴国挥手挡开钱,眼睛盯着窗外,不停地用手捏揉鼻子。

客车一进廿家子车站,段兴国毫不迟疑地下了车。他提前下车,我预感到后面的事情不妙,看看痦子男,他屁股离座抻着脖子在向外张望。

廿家子到松岭门十六公里,客车快到松岭门车站的时候,后面追来三台摩托车,每台摩托车的后座上都跨着一个人,人手一根二棒子,车头的墨镜男不让司机停车,半催促半威胁地说:“别停车,快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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