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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李从厚国破身亡 (第2/2页)

李从珂闻言转怒为喜,韩昭胤劝道:“殿下何不抱许王一同面见曹皇后。看太后如何安排。”

李从珂一挥手,旁边士卒一把从花见羞怀中夺过李从益,李从珂转身欲走。

李从益被抢真是要了花见羞的命,情急之下,她一把抱住李从珂的战靴哭道:“平山郎!汝为魏太后送终,何不留从益为我养老?”

“且慢!”李从珂喊住众人,转身问道:“太妃此言何意?”

花见羞道:“人言殿下早年丧父,以敬养母亲为孝。如今贱妾亦是孤儿寡母,妾无掷戟之力,子无扫帚之高。从益无意为君,只求殿下饶我母子性命!”花见羞哭得泣不成声,李从珂见美人落泪字字穿心,遂归还从益离宫而去。花见羞母子不死,还是多亏冯道定计让位!

李从珂入主洛阳效仿李嗣源自称监国,数日后在冯道等人拥立之下,称帝即位。

李从珂在凤翔出发时,答应每个士兵进入洛阳后可得100缗钱作为奖赏。但到了洛阳之后,向三司使王玫询问并清点府库情况,金钱和布帛加起来远远不够奖赏。李从珂很生气,王玫建议搜刮京城百姓的财产作为替代,李从珂只好同意。过了十几天,虽然官员们千方百计搜刮,也只得到十几万。李从珂发怒,把王玫等人抓进军巡使的监狱。然后不分日夜催促人们上缴财产,有人被逼得上吊、投井。李从珂命人将太后、太妃所用的器皿、服饰、簪环什么的全部搜刮出来,也才凑出20万缗,仍不够奖赏。

后来,枢密直学士李专美建议减少士兵的奖赏。士兵十分不满,编造歌谣说:“除去菩萨,扶立生铁。”意思就是李从厚仁慈软弱如菩萨,李从珂严厉坚强如生铁,大家心里都有一点后悔。

却说李从厚遭遇兵变仓皇出奔太原,石敬瑭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虽然以前关系不怎么样,但看在姐姐的面上,应该会拉自己一把。

但石敬瑭不这样想,对于这位逃难来的皇帝并不热心。他和桑维翰商议,桑维翰认为这个皇上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建议石敬瑭早作打算。

李从厚自己心里惴惴不安,但他的手下却没有这个觉悟,仍然觉得自己是天子卫率吆五喝六。石敬瑭再也不能忍耐,暗中指使牙内指挥使刘知远率兵将李从厚的手下全部杀死,这下李从厚彻底成为孤家寡人,石敬瑭将他软禁起来。

不久李从珂降封李从厚为鄂王,同时写信命石敬瑭送李从厚入朝。

石敬瑭得书左右为难,召军师桑维翰问道:“今得新天子书信,令我送李从厚入京,我乃从厚亲姐夫,从厚一旦入京必死无疑;倘若不去,李从珂必言我抗旨不遵,如之奈何?”

桑维翰道:“以下官之见,主公应当送李从厚入京,用李从厚人头换两年太平。”

石敬瑭问:“何人可担此任?”

桑维翰道:“主公势力不及李从珂,若派部将前往反易归附李从珂。能当此任者非主公之妻永宁公主。即便李从珂扣押公主,也不敢轻举妄动。”敬瑭听了连声称是。

石敬瑭依照桑维翰之计,遣永宁公主送鄂王李从厚入京师。李从珂一听大喜,对军师韩昭胤说道:“朕命石敬瑭送鄂王回京,没想到石郎真的令永宁公主送鄂王入京。”

韩昭胤道:“既然永宁公主亲往京师,主公万不可让永宁公主再回太原。”

从珂问:“何出此言?”

韩昭胤道:“先帝未阻契丹南侵,令石敬瑭镇守太原手握重兵,石敬瑭又与陛下幼年旧交,对陛下知根知底,实乃朝廷大患。今永宁公主入京,陛下可将其扣为人质善养厚待,石敬瑭必定不敢造反。”李从珂大喜依计而行。

鄂王李从厚被送至京师,李从珂降旨贬于卫州,即日前往。李从厚仅得马车两驾随从数人。马车行至半路,忽见前方闪出蒙面者百人,刀枪林立拦住去路。李从厚大惊问道:“敢问诸位何处好汉?”其中一蒙面人说道:“来者可是鄂王李从厚?”李从厚答道:“小王正是。”

只见那人一挥手,几个刽子手举刀上前砍了车夫和随从,李从厚吓得抱头哀求。那蒙面头目提刀走到近前,把面罩一拉说道:

“吾乃潞王麾下大将杨光远,奉密诏在此取你性命。”

李从厚伏地痛哭:“杨将军何不留小王一命,从厚定为将军立长生牌位,永志大恩。”

“恕难从命!天子念与殿下兄弟之情,赐汝自裁!”杨光远将刀递于李从厚。李从厚接刀嚎啕而哭,少时自刎而死,时年二十一岁。

李从厚的妃子孔氏【即孔循女】尚居宫中,生子四人,俱属幼稚。李从厚死后,李从珂遣人语孔妃道:“我儿李重吉、女儿惠明何在?你等还想全生么?”孔妃顾着四子只是悲号。不一时便有人进来持刃乱斫,孔妃与四子一同毕命。【李从厚杀死李从珂儿女,李从珂却要他六人抵命,报应太快】。

磁州刺史宋令询闻故主遇害,恸哭半日自缢而亡。

李从珂即改元为清泰元年,大赦天下,葬明宗于徽陵,并从荣、重吉遗棺,及故主李从厚遗骸,俱埋葬徽陵域中。李从厚墓土才及数尺,不封不树令人悲叹。至后晋石敬瑭登基,才追谥李从厚为闵帝。

李从珂任用庸才为相,致使国事日益败坏,民间怨声四起。加之李从珂是以养子身份篡位,各地藩镇多有不服,尤其是作为明帝女婿的石敬瑭。石敬瑭自恃身份比李从珂高,而且同样功勋卓着,对于李从珂抢班夺权的行为很是不满,于是就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而李从珂对石敬瑭素来忌惮,虽然口中说着“石郎于朕至亲,无可疑者”,但实际上处处提防,以备“流言不息,万一失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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