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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礼 (第2/2页)

慧妃转着珐琅镶花嵌翠护甲,颔首含笑,道:“融酒徒夸无算爵,俭莲还少最高枝。珊瑚笔架真珠履,曾和陈王几首诗。大皇子正是提笔练字之时,这副珊笔架倒华贵,也愿大皇子雏凤清声,头角峥嵘。”

悯嫔微微一笑,道:“谢慧姐姐金口,姐姐才华出众,日后还望姐姐赐教。”

荣嫔笑意深深,便上前施了大礼,道:“主儿恳请奴才探视三皇子,奴才也好为三皇子戴上,告诉三皇子是皇额娘所赐,也好向主儿叩恩。”

皇后笑色浓艳,道:“荣嫔爱子心切,平日五天一视,从今儿起三天一视,也好安慰爱子之心,慧妹妹与荣妹妹养育儿女,自是不易,诸位妹妹也要同心同德,万勿心生杂念,也好上慰天恩,下承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众人忙起身施礼,皇后雍容含笑,温柔缓缓,道:“下夜敬事房会备下牌子,妹妹们也各自备着。”

众人又向皇后行跪安之礼,方花红柳绿退下了。

这一夜,乾坤在养心殿批折子,敬事房的贾庆海躬着身子,笑脸盈盈地捧着漆盘进来,道:“回皇上,时辰不早了该翻牌子了。”

乾坤含笑放下朱笔,指尖在皇后、珍妃、慧妃的牌子上停了一停,道:“有些日子没传召她了。”

贾庆海忙答应了一声,端着漆盘退下,才走到殿外,李长安与贾庆海互问吉祥,道:“今上召幸了谁?”

贾庆海撂下漆盘,笑道:“是慧主儿,今上这都大半年没召幸慧主儿了。”

召幸之事在六宫传开了,赵得海笑得合不拢嘴,道:“奴才就说咱们宫地气儿旺,主儿福气更旺。”

贾庆海赔了笑,道:“慧主儿仔细备着,一会儿迎主儿的辇子来接主儿至缕恩阁沐浴洗漱,净身除尘。”

慧妃微微笑过,递过眼神,芷桂忙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赠予贾庆海怀中,他引着慧妃至西暖阁洗漱,慧妃上身穿一件桃粉色花纹衬衣,下罩一条淡青色纱绸寝裙,眉色盈盈,眼波秋月,光净雾鬘,脂香云鬟,顾盼生姿,愈发婉转。

第二日乾坤梳洗上朝,慧妃忙伺候穿衣整帽,笑道:“皇上眼下乌青,许是夜来未有好眠,奴才着人在茶饮中添一些菊花、决明子、牛蒡、丹参、茯苓冲水饮服。”

乾坤含了诧异之色,道:“你竟也懂得药理?从前朕怎么不知?”

慧妃半弓着身子为乾坤穿好龙靴,面有哀怨之色,道:“从前皇上也不曾传召过奴才,自皇上践祚,有六个月零八天未曾召幸过奴才,若无今日许是皇上忘了奴才。”

乾坤面色一讪,神色犹豫,像是懊恼悔过,道:“是朕疏忽了你,从前朕记得你在王府时温柔沉静,不善言语,不想你这般周到,如白玉坠儿一般玲珑剔透。”

慧妃赧然含笑,便道:“今上是明君,明君之治乃国之兴也。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乾坤啧啧称赞,抚掌一笑,道:“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你果是知书达礼,连这等深奥之文也能朗朗读来,真是难得,且仔细歇着吧。”

往后的日子,频频召幸伺候的便是慧妃、珍妃,慧妃温柔宁静,不善争宠,而珍妃年方十八,英姿飒爽,青春靓丽,尤是一手琵琶十分悦耳,一个月下来,竟是珍妃宠眷正浓,一枝独秀。

这一日晨起,皇后伺候了仁后描眉、点唇、漱口、净手、添饭、舀汤,便与一众嫔妾站在下首,仁后用了一碗参汤,只听丽嫔笑道:“回仁后,今儿进得香么?那碗汤是奴才着厨子熬的,煨了火腿、青笋、鲜菇,添了枸杞、阿胶、党参、龙眼入味。”

仁后抿了抿唇,就着张明海的手漱了口,道:“这盅汤炖得倒入味,传下去赏吧。”

皇后侍候一旁,便凝声笑道:“得皇额娘金口一品,也是汤的福泽了。”

三人正在说笑,就见杋姑姑引着慧妃过来,慧妃忙屈膝下跪,皇后吩咐王嬷嬷、翠雯扶起,笑道:“妹妹来了,昨儿夜皇上翻了你的牌子,今儿来伺候皇额娘进膳,果是个孝顺之人。”

慧妃脸色微红,便欠身道:“奴才姗姗来迟,望仁后恕罪。”

仁后伸手唤了唤,眉心轻挑,道:“无妨,慧妃你走上前来,着吾瞧瞧眼。”

慧妃稳稳当当走了去,仁后上下打量了几眼,道:“嗯,有些日子不见你了,一如从前一般端庄沉静。”

慧妃便咬唇一笑,施了大礼,叶常在抚着香腮,眉色颦弯,道:“慧姐姐一水水的模样,惹得今上心意迟迟,连着数日召幸姐姐。”

皇后忙挥了挥手,王嬷嬷沉声道:“仁后面前这般没轻重!”

仁后柔婉一笑,脸上却寒波四溅,道:“叶常在是嫉妒了么?之前皇帝宠你,不也连着数日召幸?怎得说了人家的嘴?”

叶常在吓得不敢回话,只沉默低头不敢言语,悯嫔眼神盈盈,忙起了身,道:“近来大皇子十分勤奋,日日温书到深夜,大皇子乃皇上长子,奴才不敢疏忽。”

珍妃抚着鬓上的珠翠笑了笑,道:“大皇子今年十二了,且不说长进如何,便有惠郡王一半资质,皇上教导起来也不必吃力,叔侄俩儿在尚书房听先生授业,难怪皇上会疼爱庶弟多一些。”

悯嫔脸色不悦,道:“你这是何意?大皇子是皇上长子,仁帝的十二皇子是年少聪明,也不瞧瞧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不得脸的庶子罢了。”

珍妃轻笑一声,道:“那大皇子是得脸的嫡子?”

悯嫔气得面色惨白,慧妃抿唇道:“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之长远,皇上对大皇子给予厚望才仔细教导,男儿家活泼是好,总胜过呆板木讷,平庸无奇。”

悯嫔转过脸狠狠剜了一眼,道:“慧妃懂得够多?你又没生养过孩子,端惠二公主是先前的侧福晋所生,侧福晋殁了才得你抚养,大皇子再不济是今上骨血,你等有何资质评头论足?”

只听仁后撂了撂筷子,那碗中的汤水淋了一桌,道:“颖悟绝伦,低劣不堪都是皇帝骨血!这种浑话于吾之处说说便罢,若传到皇帝圣耳,叨扰了皇帝清听,可怎生得好?”

皇后花容惊颤便抬了眸,一众妃子也忙屈膝下跪,道:“是,奴才等谨记教诲,不叨扰皇上清安。”

仁后一双凤眸冷冷一瞥,皇后、悯嫔等也不敢答话,只战战兢兢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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