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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杖罚 (第2/2页)

慧妃忙伸手接过轻轻吹了吹,一匙一匙舀了一舀,道:“皇上嫌烫,奴才伺候喂与皇上。”

乾坤由着慧妃跪下伺候,盛了一碗参汤略进了两口,道:“滋味儿倒是足,过了孝顺皇后百天便来到年了,朕想着六宫不可一日无主,得先晋了你与荣妃位份,过了今年再晋一晋,你以为如何?”

慧妃坐在乾坤身侧,她姣好的容颜端不出一丝破绽,含笑道:“一切由皇上做主便是,奴才并无疑议。”

乾坤呷了几口,拭嘴道:“至于晋封谁一事,还得请示过了皇额娘才好,再交由廷臣议政,暂缓执事。”

慧妃忙跪下施礼,道:“多谢皇上抬爱,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乾坤眉色一扬,便道:“好了,快起身回话,你身子素来柔弱,如今主持丧仪时日已多,日夜操心,难免辛苦,得了空常歇一歇。”

慧妃握了握乾坤冰冷的指尖,道:“谢皇上,奴才奉命主理,自是不敢落人口舌,免得惹了底下奴才笑话。”

慧妃起身下跪,和笑道:“回皇上,奴才还有一事,但请皇上示下。”

乾坤轩眉一皱,道:“什么事啊?你且说来听听。”

慧妃仍低垂秀首,道:“今儿日乃是第二十一天,按着规矩且由一众僧尼焚香祝祷,正开方破狱,传灯照亡、参阎君、拘都鬼,延请地藏王、开金桥、引幢幡。”

乾坤沉吟不语,缄默无言,半晌才道:“孝顺皇后薨天都二十几天了,应尽快挪至景山安葬,景山一带风水甚好,总在圆明园也不合规矩,圆明园还养着公主皇子,见得多了也是心生畏惧,折了阳气寿数。”

慧妃点了头,道:“嗻,明儿一早,孝顺皇后梓宫移至景山观德殿,今儿下夜子时,奴才便着道士正伏章申表、朝三清、叩玉帝。着一众禅侣僧尼捏敬行香、放焰口、拜水忏。再着智趣庵一众女尼搭绣衣、靸红鞋,在灵前默诵接引诸咒,超度孝顺皇后亡灵。”

乾坤叹了口气,道:“难为了你一片孝心,时辰不早了回去安置吧,夜来霜露湿润,定要仔细身子,免着了风寒。”

慧妃脸上含了一丝笑意,再三下跪叩首,道:“嗻,奴才谨遵皇上教诲,奴才这就下去盯着,皇上也好早些安置。”

到了这一夜下晚,是六宫举哀之日,慧妃必知今日内外宗亲不少就草草睡下,直至寅时蕊桂、翠芳起来梳洗,伺候完打扮,就收拾完备更衣盥手,吃了两口糖粳米粥,漱口已毕,已是卯正二刻了。

郝进喜、秦世海、吕进祥、沈魁率领一众太监宫女嬷嬷伺候已久,两边一色素灯,亮如白昼,白汪汪穿孝仆从忙屈膝下跪,道:“主儿您起了,请主儿清安,万事如意。”

慧妃点头一手扶着蕊桂,一手扶着赵得海,一众人簇拥着慧妃进来训话,殿内站满了人起身下跪,郝进喜忙笑道:“主儿您起了,奴才着御膳房给您端来早膳,宁主儿、恭主儿一早便起来为主儿做膳,伺候主儿进一进。”

慧妃含了雍容笑色,缓缓走入灵前,一见了孝顺皇后金棺玉椁,便泪如泉涌滚将下来,院中许多太监嬷嬷垂手伺候烧纸,蕊桂吩咐得一声,道:“供茶烧纸!”

只听一棒锣鸣,哀乐齐奏,慧妃先是放声大哭,接着荣妃、丽妃、宁嫔、煦贵人、恭常在、揆答应大哭,于是里外男女宗亲,奴才上下,见慧妃先出声,都连忙接声嚎哭,悲声四起。

哭了一时三刻,便有郝进喜献茶,为慧妃、荣妃等漱口,慧妃这才起身,引着荣妃、丽妃、宁嫔入偏殿闲话。

宁嫔伺候着布了一碗薄粥递过慧妃跟前,道:“慧姐姐累了一夜,今儿这般早起,定是饿了,奴才瞧这碗薄粥倒是熬得稀,奴才喂与姐姐是了。”

宁嫔一早就从苑长青处打探出消息,得知乾坤有意晋慧妃为贵妃,便十分殷勤伺候,生怕错了规矩,惹了旁人笑话。

慧妃容色淡淡,掩唇道:“宁妹妹有心,这等微末小事也劳动妹妹玉手,快坐下一同进吧。”

丽妃添了盏茶徐徐饮了,道:“慧主儿不必介怀,从前宁嫔便是这样伺候皇上、孝顺皇后的,再伺候了咱们也是一样。”

宁嫔微眯妙目,她伸手夹过一匙豆腐递至丽妃碟子中,道:“丽妃僭越了,慧主儿是何身份,你又是何?你也配与慧主儿一桌进膳?真是放肆,不如进块豆腐,人学着柔软一些。”

丽妃脸子一片雪白,她沉着脸色撅了那块豆腐,恭常在忙挤了挤身子,舀了一碗参汤递过慧妃眼下,道:“自家姐妹,说这些话有何用?伺候完主儿进膳,争个天翻地覆才好。”

丽妃、宁嫔这才消了怒色,用完早膳,慧妃便按名查点各项人数,都已到齐,只有迎送珲亲王福晋、恪郡王福晋的一人未到,便立刻着人将他传了来。

那人听闻慧妃传唤,早已仓惶失措,冷汗淋淋,忙上前蹲了安,道:“请主儿清安,万事如意。”

慧妃连连冷笑,道:“当是谁误了,原来是王公公!你好体面,伺候了多年才不听我的话!”

王常清忙磕头道:“回主儿,奴才天天来得早,只有今儿醒了觉得早些,便又睡昏了过去,来迟了一步,但请主儿饶过奴才贱命!饶过奴才贱命!”

慧妃才要张嘴说话,只见门外走来四个太监,领头的是许福喜,他恭敬跪了一礼,道:“回主儿,明儿亲王福晋们乘坐的车轿少了四辆,另外车轿得用白素布围起来,奴才请主儿示下,领取裁缝工银十两。”

慧妃吩咐了蕊桂一声,她从匣子里取过了银子,忙从帖子上勾了一笔递与慧妃。

慧妃摩挲着雪白的银子,笑道:“五两银子置办,剩下一钱都要给我收回来,万不可中饱私囊,惹了皇上发怒。”

许福喜忙磕过头,道:“奴才不敢!奴才这就下去置办。”

慧妃清冷转脸,见地下跪着的王常清,便冷哼一声,道:“王公公倒是勤苦,明儿郝公公也睡昏了,后儿秦公公也睡昏了,将来都没了人伺候么?孝顺皇后薨天二十二天,你有几日是早出晚回的,量我不知么?”

郝进喜忙赔了笑纹,道:“回主儿,王公公素日伺候主儿殷勤,今儿迟了时辰许是真累昏了,主儿仁爱逮下,您不必计较奴才了。”

慧妃笑色渐冷,转着小指上的一枚戒指,道:“我本来要息事宁人饶了王公公,只是我若是头一次宽了,下次人便难管了,不如现下严厉些好,我可不比从前孝顺皇后在世,性情温和,恩惠柔软。”

话音未落,慧妃登时清冷了神色,她放下脸来低声一喝,道:“来人!将王常清拖出去杖责三十!打发他去慎刑司服役不许出来!”

王常清止不住的磕头,道:“主儿饶命啊!主儿饶命啊!奴才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未等他分辨申诉完,赵得海便挥了手,立刻有两名太监上来,像皮球一般拖了他出去行刑。

郝进喜吓得话都不敢说了,慧妃横了她一眼,颜色甚是清冷孤傲,道:“郝进喜身为总管太监,纵容奴下作乱也该杖打!念你素来伺候殷勤,便传我口谕,革了三个月银子钱米,当是奉与孝顺皇后了。”

郝进喜忙下跪磕头,口呼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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