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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过你要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给我点补偿也是可以的 (第2/2页)

“三笠,遇到不对的地方,你要先跑,知道么?”

三笠不太明白地眨眨眼睛,

“难道我们不应该一起战斗么?”

“不行!现在实力悬殊,我们很难赢!”

“所以,要做好最坏的准备!至少要有人出去报信!”

他沉静了下,

“本来,应该多跟你说一些东西的。只是,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三笠,你去在走廊和入口布置路障,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把敌人分散开来。”

“我去侦测地形,找个适合我们战斗的地方。”

廖沙很快找到了走廊尽头,那里有一间靠近街区的房间,下面就是装满货物的马车。

这里窗户破烂,光线阴暗,很适合藏身然后偷袭。

若是偷袭不成,还可以从窗户翻出去,适合快速逃跑。

当然,他怎么也算不到,伽利略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要知道,城墙内有巨人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

伽利略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却苟活至今。

大概,背后也有什么人在保护他吧?

想起伽利略跟他说的,他微微叹气。

他大概能推想出来,这最后一批阿克曼族的灭绝,大概是因为发现了王族才是最终的大boss,所以决定赌上一把,决一死战。

但是王族有巨人,所以那批知晓真相的阿克曼都被团灭了。

为了保守墙内的秘密,保护他们的统治,王族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明明贪恋权力到如此地步,却还订什么不战之誓,最后就给帕岛留下烂摊子。

这是哪门子的王族?

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老大说了,先制服那个红围巾的,知道么?”

“他们就在这里消失了,快给我找!”

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电光火石之间,廖沙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无非是想要知道,他们打探到了多少情报,是哪里的势力。

三笠匆匆赶来,廖沙不由分说,把她藏在了靠近窗户的一处衣柜里。

以三笠的体力,足够她赶到安全区,那样那群人就对她束手无策了。

而他会尽量地杀伤敌人,再怎么样困难,也要保下三笠。

毕竟一开始,也是自己把三笠拉下水的。

三笠却抗议,

“廖沙,我也要战斗!”

廖沙却粗暴地把她的红围巾扯下来,围在自己脖子上,

“听话!”

“我现在要伪装成你,要是你被发现了,我不就白费工夫了么?”

“围巾借我用用,到时候还给你!”

“躲好,知道么?”

“还有,见到不对,立刻就跑,不要犹豫。”

三笠瑟瑟发抖,躲在衣柜里。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天。

那天,强盗闯进了她的家门,她才意识到,原来平静的生活,只是某种假象。

于是她看见父亲被捅死,看见母亲挣扎着跟强盗斗争,拼命让她逃。

而她只是没用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仿佛僵硬了一样,身上没有任何力气。

那时候,让她逃的母亲,就活生生被砍死在自己面前。

三笠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廖沙,他没关系么?

一个人,能对付那么多敌人么?

心里好乱,总觉得很不安心。

如果是艾伦的话,她会怎么办?

会冲出去战斗到底,大概吧。

可是,廖沙呢?

她在心里拼命地说服自己。

廖沙自己也说了,不让她出现,让她优先逃跑到外面汇报情况。

如果她也被抓住了,那消息就传不出去了。

可她又觉得这只是自己的借口,为自己的懦弱打掩护。

两个人获胜的可能性,总比一个人高。

何况就算消息传出去了,廖沙也未必能救回来。

她是要自己逃掉,而对同伴见死不救么?

她,真的应该听廖沙的话么?

脑海里却忽然突兀地跳出廖沙走之前的情景。

“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廖沙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坚定到让人无法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那是,承诺过要保护自己的人啊。

她真的能坦然地接受廖沙为自己死去么?

走廊上已经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不时地还有痛苦的呻吟声。

三笠注意地听着,想知道廖沙怎么样了。

可是若是说她本来还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躲在一边,忽然传出来的枪声却让她坐不住了。

还有就是,枪声响起后,那短暂而无言的寂静。

廖沙他,死了么?

她现在应该逃跑么?

她下意识地想要拢紧围巾,想要从上面找到一点温暖。

然后才意识到围巾已经被她交出去了。

她忽然咬紧牙关,从衣柜里蹑手蹑脚的出来,靠近门边蹲着。

然后掏出了一面小女孩都有的圆形镜片,借助倒影查看外面的动静。

外面低声的呻吟声混合成一片,显然有大量的负伤。

只是看不见廖沙。

忽然传来快速的脚步声。

一片黑暗中,一个身影一跃而出,冲着她的方向奔跑。

隐约可以看见围巾的轮廓。

三笠立刻站起来,惊喜地就要喊出声。

乌云散去,月光照射了进来,借着那抹清辉,三笠这才看见廖沙的样子不太对劲。

少年的额头上全都是血,并且顺着脸颊往下流成一条血线,将那围巾都浸透成了暗红色。

少年的黑色斗篷上都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仿佛是在血池里洗过一样,浑身的血腥味,只有眼睛亮得惊人。

廖沙也看见了她,眼眸一怔,为什么三笠会在这儿?

不好,男人的枪管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这个男人很危险!

要让三笠远离他!

如果不是走廊太短,男人又分外精明,他至少能让男人把弹夹清空,然后三笠就能趁着空档逃跑。

廖沙立刻就推了她一把,

“快跑!”

这句话刚刚说出来,高大的男人便站在了他们身后,一只手拿着匕首,

“小鬼!你竟然敢伤了他们!”

三笠一咬牙,掏出匕首就扑了上去,所以没看见廖沙眼睛里的惊恐。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在慢动作中,三笠看见男人另一只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朝向了她。

她的眼眸睁得很大,看着那枪口。

就要结束了么?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

死的时候,居然不是跟艾伦在一起。

她居然,真的冲了出来,只是希望廖沙活着。

廖沙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从三笠的瞳孔中,他看见了那只枪。

来不及回头了,不然子弹的速度,可不是他能赶上的。

于是他猛然后空翻,强忍着眩晕感,精确地踢中了男人手上的枪。

然而男人的手指还是扣动了扳机,子弹缓慢地从枪管中射出。

那一瞬间,对于廖沙来说,仿佛比一辈子还要漫长。

如果他害得三笠死在这里,那么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三笠,为什么你要出来呢?》

明明不是叮嘱过你,要优先逃跑么?

听到枪响的时候,就应该逃跑的。

金属的子弹从少年的脚面擦过,廖沙只觉得隐隐一痛,脚上就沾满了血。

与此同时,他松了口气。

幸好伤的不是三笠。

趁着还在空中的时候,他挥刀砍伤了男人的手腕,一把拉住三笠,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走!”

两人从窗户中翻了出去,顺着房檐翻滚,最终落在了那堆货物上。

三笠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熟练地跳到了马车旁边,缰绳一挥,

“驾!”

窗户处,男人捂住了手腕,眸色阴沉。

可恶!那个小鬼居然那么强,还那么有心计!

如果不是他围着红围巾,让他们掉以轻心,那么一开始,那六个人就不会被杀!

然而饶是杀了这么多人,小鬼身上似乎还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接连砍伤了他们七八个人。

并且砍到的都是大动脉的位置,仿佛是在逼他做决断。

显然是懂帮派规矩的。要是他的亲信们都因为重伤死了,那么以后谁还敢跟着他?

如果是被直接杀死的,那么是技不如人,舆论上是不会有什么争议的。

看来,对方是真的很难缠。明明只有一个小鬼,却用出了一百,甚至两百人的效果。

没办法,这么恐怖的实力之下,这已经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了。

还是赶紧找人医治手下,报告凯尼的好。

三笠本来想停下来给廖沙看看伤势,廖沙却坚持要出了地下才看。

无奈之下,三笠只能搀扶着廖沙上了台阶。

也不知道是因为廖沙一身血,还是因为三笠的表情变得无比恐怖,一路上连敢过来收他们台阶费的人都没有。

廖沙本来是半昏迷的状态,也就是阿克曼血统和要保护三笠的强大的意志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他可不放心自己晕过去,让三笠独自一人面对这些虎狼们。

醒来的时候,廖沙发现自己在旅馆房间。

身边好像有人在哭,一边哭,还一边给自己包扎。

他把头偏过去,饶是这个动作,肌肉就被牵扯到酸痛,

“三笠,你哭什么?”

他露出个难看的微笑,

“我这不还没死么?更何况,我身上的血大部分是敌人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

“我感觉自己伤得也不重,三笠你包扎得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三笠只是咬着唇,眼睛里泪光闪烁,并不接他的话。

廖沙叹气,勉强要支起身子。

三笠立刻塞了一个大枕头在他的身下,还是那样看着他。

“好啦,知道你是心疼你的围巾。”

“给你。”

因为握刀过度的手指已经酸痛到近乎麻木,包缠着绷带的手扯着脖子上的红围巾,手指接触的地方都是鲜血的湿润感,

“对不起,被我弄脏了,你是因为这个哭吧?”

三笠转过头,抬起小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擦眼泪,

“反正不会是因为你。”

然而分明是赌气的语气。

廖沙却轻笑了起来,闭上眼睛,

“那就好。”

“因为我,不太想让三笠你为我哭泣啊。”

如果放在遇到伽利略以前,他一定恨不得自己死后,三笠在自己坟头上哭上三天三夜,最好是嗓子哭哑的那种。

可是,距离帕岛灭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他从来都不是个高尚的人,所以,这次他选择帕岛,选择三笠。

所以,就必须做一个恶人不可。

三笠,如果以后你知道我将成为一个怎样的恶人,还会像现在这样给我包扎伤口么?

他在心里默默问着三笠,却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真正问出口。

他费力地把围巾从自己脖子底下抽出来,然后塞在了三笠手中。

三笠却只是低着头,头发遮盖住了她的表情。

少女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沾满那条红围巾。

却有什么透明晶莹的东西,一滴滴地滴在围巾上。

许久,少女的声音气若游丝,

“对不起,廖沙。”

廖沙叹了口气,

“我都说了,不是你的责任。是我让你带上围巾的。”

“就算在军事法庭上,论主要责任,也是因为我。”

“更何况,那些人是冲着伽利略来的,这点谁能想到啊?”

“不要自责了,金豆豆掉太多,可就不好看啦。”

廖沙伸出手指,想要替她擦干眼泪。

可是看到自己血迹斑斑的包着绷带的手指,他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然后默不作声地收了回去。

三笠却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姿态和动作显然还透露着愧疚。

廖沙眼珠子转了转,

“不过你要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给我点补偿也是可以的。”

三笠听见了他的话,抬眼看他,眼眸里还带着没有干涸的泪光,

“怎么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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