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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吉凶 (第2/2页)

不过,她已经不是羸弱婴儿,而是一个柔软少女了。

意识到思绪飞远,白应留别开眼神,转而考虑为她的以后做何打算。

闪躲令李尤心中忐忑,只是尚未说什么,萧别离便推开窗子问:“梅花汤饼做好了,有人吃吗?”

白应留松了口气道:“走吧。”

李尤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口道:“我看到了,我做梦的时候看到四个黑眼珠的人了,我应当真见过他,让我再想想,我能想起来的。”

不知为何,她想要和他有点关系,再多点关系。

萧别离却在窗外嬉皮笑脸道:“四个黑眼珠的宋瞎子已经到了,就等着你醒呢,见到了再想也来得及。不过老白怕你醒来撞见宋瞎子,再吓着你,便一直未让他进屋。”

李尤心生期冀地看向白应留,他倒谁也不看道:“大病初愈,总不好费心,先去用饭吧,梅花汤饼里有鸡汤,补身体。”

可他在用饭的时候,却一直在看吃得新奇又满足的李尤,看得心生欢喜。唯有她的视线转来时,他方看向自己的汤碗,真真惹得萧别离直嘟囔:“对对对,补身体。”

她还是没有听到萧别离的声音,也看不到白应留的眼神,便单单急着见那宋瞎子。

宋瞎子已恭候多时,他与李尤幻梦中一样,是一个神情平和的灰须老者。唯有他睁开双眼,露出那两双瞳孔时,方令李尤紧张得后退一步,抓紧了白应留的衣袖。

白应留道:“不怕,这便是宋先生。”

她在安慰中大胆靠近了一些,恍然间,她似乎确实见过此人,遂脱口而出问:“宋双瞳?”

宋双瞳颔首,微笑道:“如今我已生出白发,难得你还能认出。”

李尤更抓紧了白应留,却对宋双瞳道:“您莫说这样的话,好像我们私定过终身似的。”

宋双瞳抚须一笑,看向白应留,见他将李尤拉近了些,抱歉道:“让先生见笑了。”

“无妨。”

宋双瞳示意二人坐在对面,颔首问:“前世之事,你还记得多少?”

“前世?”

李尤警惕地看着宋双瞳,一个劲儿地摇头。

宋双瞳一边慢悠悠地翻书,一边问:“这世上最美之物为何?”

平常话语,却令李尤灵光乍现,一朵桃花忽然出现在脑海。

李尤呼吸一滞,连忙撒开手,向他探身道:“我想到了,我见过你。”

她想到了,她曾问:“你这人好生奇怪,怎么有四个黑眼珠?”

那时宋双瞳着实是黑须黑发,他道:“所以,我才能看见你。”

“看见我有何稀奇?”那时李尤看看自己的手道:“哦,我已经不是个人了,不过没关系,我应要去投胎了,只是尚不知去投哪一户人家。我走了很远的路,还是没有想好要去哪里。”

“很远的路?我倒初见你这样的人,你名为何?”

“我很特别吗?”她笑得弯起眼睛道:“我叫李尤,不过我若转生,应也不叫这个名字了。”

“万事皆有机缘,继续唤这名字也未可知。”

“若不唤这名字呢?或许投胎后,前尘往事,我都忘记了,就像我现在,已然不记得我从哪里来了。”

“若不唤这名字,若换了面庞,人心深处之物仍不会变,譬如习俗、眼神、观念,譬如你认为,这世上最美之物为何?”

李尤脱口而出道:“花,我见许多人都戴花,许多人见了花都开心,还写诗赞美它。我单单看到花,便觉得好看,可惜我闻不到它的味道。我听人说,它很香,那它一定是这世上最美的东西。”

对,是她说过的话。

李尤脑海中浮现了这些记忆,她还记得,宋双瞳看不到花的颜色,他眼中的阳间只有黑白。唯有看他们这些魂魄,才知晓人世间各种颜色是何等模样。

她疑惑道:“可我只能想起来这一段,话里说我走了很远的路,我不记得了。我为何会说出这些话,我也不记得了。”

宋双瞳目无波澜地微笑道:“无妨,你可与五少爷待上片刻,我有话要与应留谈。”

“五少爷?”

水墨?对了,萧别离说,死人已复活,活人未转醒。

李尤打了一个寒颤,她看向白应留,不安便被她背后的掌心温度贴熨。殊不知,方才撒手间微不可察的落寞,也被这下意识的依靠而抚平。

“莫怕,萧别离同你一起。”

她不明就里,可隐隐约约觉得,她似乎又对他有用了,便乖乖听话,朝门口走去。只是她一步三回头,眼神一直与白应留相系,直到萧别离关门,隔绝二人。

宋双瞳倒了杯茶,待萧别离让小丫头慢点儿走的声音渐弱后,方问:“应留,那可是你的孩子?”

白应留回首,一脸无奈道:“唤叔便罢了,怎么能再唤爹呢?我怎能凭空冒出来这么大的孩子?”

“并不算大。”

“不小了。”白应留叹了口气,忆起两人见面的一幕幕,心头徒生酸楚,“若是她父母尚在,该为她挑选夫婿,好生过小日子了。”

宋双瞳为白应留倒茶道,放下茶壶后道:“你所言是孩子母亲,我问的,是她腹中孩子。”

白应留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李尤怀了一个孩子!

“您说什么呢?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宋双瞳饮茶,眉目含笑道:“哦?方才有人言,她已到了嫁娶的年纪,如何不能怀子?”

怎么可能?

白应留见她,可是将她从湖中捞起来的。她又是骑马,又是撞头,如此折腾,即便有孩子也无法存活,何况大夫并未见喜脉。

然而,他想到了李尤的表哥、姨丈,一颗心还是被揪了起来。

“您莫说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腹中有一婴灵,观其月份,不足一月。近日你同她朝夕相处,她又与你相亲,不是你的孩子,又是谁的?”

思及她那花一样的笑脸,和三河湾时,躲在他身后的无助,白应留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宋双瞳为自己添了茶,悠悠水声中,他道:“不过,这丫头一向与众不同,她腹中婴灵或许不是因她怀孕而来。但若如此,不是好事,反为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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