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命之水 (第2/2页)

他都觉得自己是头被圈养起来的猪，什么时候被宰，全看埃莉诺的心情。

憋屈地活了几年，托比亚越发暴躁了，时常骂艾琳，找她要酒还有别的东西。

埃莉诺冷眼看着，并没有帮忙。

托比亚都是废人一个了，艾琳要是受不了，怎么都能把他按死，要是她能一直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至于酒，埃莉诺想，托比亚一辈子也没喝过什么好酒，现在瘾还大，那她就大方一点，送他一瓶Spirytus Rektyfikowany（生命之水）吧。

埃莉诺胡思乱想着，借此抵抗浸泡药水带来的疼痛。

酒是艾琳拿给托比亚的。

他拿到手也没问这是什么酒，直接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高浓度酒精瞬间让他嘴唇发麻，胃仿佛也烧了起来。

托比亚无意识地松开了手，一整瓶酒摔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地炸裂声。

艾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上前一步，想要询问。

托比亚则惊恐地瞪着眼睛往床另一边缩：“你……下毒……”

他认为艾琳是终于忍受不了自己，想要借这个机会下毒害死自己。

不，或许不是毒药，是巫婆熬制的魔药！

托比亚拒绝艾琳的靠近，试图依靠自己的身体素质来抵御魔药的危害。

他想，自己只喝了一小口，或许是一大口，总之没那么多，应该还有救……

但他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生命之水的身体素质呢？

很久以前，他的身体就被酒精腐蚀掉了大半，后来困在昏暗的房间里，狭窄的床上。

肌肉萎缩，肝病，和一些心理上的疾病让他只剩下一具空壳。

艾琳看着托比亚痛苦地蜷缩在床上，看着他的嘴角渗出血丝。

在最开始的慌乱过后，她内心最深处竟然慢慢升起了一点隐秘的恶意。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该多好。

那些曾经压在她身上的沉重的过往是不是就能够随之烟消云散呢？

艾琳不清楚埃莉诺给她的是一瓶怎样的酒，她甚至怀疑里面真的像是托比亚所说的那样被下了毒药。

艾琳在托比亚警惕的动作下，站在离床沿三步远的位置，就那样看着他痛苦挣扎，吐出鲜血，最后瞪大了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埃莉诺……”

艾琳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找到埃莉诺。

埃莉诺正在翻看一本书，头也没抬，“怎么了？”

“托比亚……他死了，”艾琳激动地说，“你拿给我毒酒，他只喝了一杯就死了！”

埃莉诺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将书翻了一页。

“我可没给过你什么毒酒，那是一瓶再正常不过的蒸馏酒。”

“你用不着隐瞒，我不会说出去的，就连西弗勒斯也不告诉，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啪！”

埃莉诺把书合上，盯着艾琳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你误会了什么，那确实只是一瓶酒。至于西弗勒斯，你把托比亚的死因告诉他，我想他也不会有特别的反应。”

艾琳不理解，她的脑子早就转不过来了，否则也不会跟托比亚白白耗费这么多年的时间。

她茫然地问：“只是一瓶酒的话，那托比亚怎么会吐血？我知道你早就想杀了他，你不需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