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独立宇宙 (第2/2页)

我先弹了几个和弦前奏，听见艾姝在那边跟着节奏很轻声的应和着，几段反复的前奏之后，我开始跟着主旋律节奏

唱了起来，用尽量不影响到隔壁的声量：

［你的心情 现在好吗

你的脸上 还有微笑吗

人生自古

就有许多愁和苦

请你多一些开心

少一些烦恼

你的所得 还那样少吗

你的付出 还那样多吗

生活的路

总有一些不平事

请你不必太在意

洒脱一些过得好

祝你平安喔祝你平安

让那快乐围绕在你身边……］

我越唱越深情，差点让自己也陷进自己的歌声里去了，不是我弹奏的有多好，而是在弹唱过程中，我发现这首歌很适合送给此刻的艾姝，也适合对艾姝的前男友的生前祝愿，让人感到遗憾的是，未来得及把这美妙的祝愿送达，他就已离去。

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在自己内心的“吉他曲库中”，偏偏“选择了这首，这完全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或者说是直觉，觉得艾姝会想要听这首《祝你平安》。

在弹奏完最后一个尾音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圈有微微的“潮热”，“祝你平安”原本是我对艾姝最大的祝福，也是对她内心的安慰与抚慰，但在如此深液，我终究还是先感动了自己。

艾姝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偶尔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声，证明着她一直的“存在”，还仿佛有某种追随着整首歌曲的高低起?。

我右手掌停放在吉他音孔处，拇指切住了吉他六弦，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起伏不定的“思绪”，而艾姝在电话那端也沉默着，沉默着，我们都仿佛被这共有的子夜暂时吞没了，如消音器般消除了我们的声音。

我只有默默地等待着她先开口，我甚至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在我与她之间，仿佛越来越有“一种心有灵犀的东西”，尽管也没有李商隐说的“彩凤之双飞翼”，但亦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心里默契”。

大约五分钟后，艾姝在那边开始低声的抽泣，也许前面就已开始在无言的哭泣，只是像她这样“成熟冷静的女性”不愿意在我面前暴露出她的脆弱，也许现在这样的抽泣是“再也无法自控”的“泄露”。

她足足低低的哭泣了有将近三四分钟，而我像面对着大部分女性哭泣一样，毫无办法，又或许我自认为不干涉让其把压抑的痛苦发泄痛哭出来，是最好的办法，也可能是唯一的办法。

［文子……你真的……知道我……谢谢你的“祝你平安”……我一定会很快振作起来的……谢谢……］她一边说，一边仿佛在用卫生纸擦拭着双眼。

［我知道你会的……所以我一直没敢打电话去打扰你……但我知道你会挺过去的……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个最要强最坚强，也最克制理性冷静的好朋友……］我一口气说了下去，趁她此刻在我“面前”难得的“示弱”时——亦是“催眠心理学”所称的［能量最低点］时，真心地鼓励着她。

［嗯……其实……你……知……道吗？］她停止了说话，一段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什么？我听她一直未继续说下去，我略心急的问：［怎么了……］

［我没事……］

又隔了一会儿后她说：［你知道吗？今晚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我想你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你……我一直在等你打电话给我……但却没有等到……文子……我……下个月就回医院上班了……我想快点见到你……］

No.0528-0529《每日写作本》\/总3650期 创始于 -

文／萧然尘外\/joinwell

情感启示录85

那夜，我们真的聊了一个通宵，正是如艾姝所言的一个不眠之夜，也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一个人与深夜一起倾听我的琴声，因为在大多时间里，我更喜欢的是，一个人在一片独处的空间里，通过“击弦、滑弦、勾弦、连拨”等等各种指法，以独奏或弹唱的方式，让黑夜作我唯一的听众。

在她继续的要求之下，我随后连弹了好几首她指定的曲，尽管那中间我已有困意，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为的是不想让她“失望”。

而她，却仿佛精神越来越抖搂，最后她还打着拍子，在那边一起轻轻跟着我唱和的。

后来，临近黎明前，我强睁着疲惫的双目听她讲她最近生活的一些琐事，她说现在每天除了在家看看书，就是在用文字记录下一些曾经与他在一起的往事，连门也很少出，以至于父母都很担心自己如此长此以往会宅出毛病来。

我听后，默然。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在她离开的这几个月里，这也是我在医院差不多的“相似生活状态”，不同的是，我比她多了白天的工作，要见到很多不同的同事，多了的是，在下班之余，我还会慢慢步行至几公里外的田野，去看看那清新的风光，还有嗅嗅那微甜的空气。

当她说下个月要回来时，我真的有如要见到“一直在联系却从未见面”的笔友（用信笺作为联系交往的朋友）一样，心情变得十分激动，与心中充满万分的期待。

06.31

一算日子，离艾姝重返医院，也有将近至少半个月，半个月是不长也不短的一段岁月，但此刻我，却有如“望穿秋水”，把等待时间变成了“心里时间”——变得仿佛更长了。

在等待她回来的“慢时光”里，仿佛有些事物变得“索然寡味”，甚至于对于诗瑶常来窜门——她就在我斜对面，向我索要筱蝶家的绿茶泡水喝时，我都略有点“不耐烦”。

我知道自己烦的不是她，也对此有点愧疚与充满罪恶感，因为诗瑶是一位“知书达礼、性格偏文静”的女生，平时碰到病人埋怨也总是笑眯眯的耐心解释，耐心讲解与服务。

我曾多次在门诊的公开场合开玩笑说，一年一度的医院优秀员工奖，我肯定会首先投给诗瑶，因为她当之无愧。

每一次听到我这“郑重其事”的宣言时，她也总是笑眯眯的回答，好啊，你投我，我到时也回投你一票，这样就公平了。

这样一唱一和似的对答，也经常遭到其他同事无恶意的嘲笑，说，你们俩像对小夫妻俩似的，在一起拉票，而且还是黑票。

我哈哈大笑没当一回事，而文静的诗瑶，却常常脸红到耳根，同时微微咧开嘴沉默地笑着，露出了她那颗可爱的小虎牙。

在艾姝没在的那几个月里，诗瑶常会来到我宿舍聊些共同的话题，她尽管是比我早来医院几年的员工，但却没有大我多少，原因是她曾经与我说她小时侯学习好，曾经跳过级，是那种传说中的小“学霸”。

我表扬她为学霸，并自称自己从小学到大学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时，她笑着谦虚回答说，我不是什么学霸，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当年自己父母工作都忙，没有什么时间管自己，所以自己经常独自一人，也就把时间都花在了读书与学习上。

也许是因为年纪相差不大的缘故，我们谈的话题都能“谈到”一块，比如对工作的看法，对一些娱乐或新闻的评论，以及对音乐与书籍的喜爱，都有很大部分的重叠与类似。

如果非要加一个我其实不太愿意用又不喜欢的一个词是：没有代沟。

但我知道，说没有代沟是为了“方便形容”我与她之间的“沟通交流”的顺畅，并不是像常人们特别是很多同龄人或“晚辈们”说的那种“因年龄的代沟”——因为我一直认为，代沟，只是一种有一点无知炫耀自己年轻的“刻意标签”——人与人真正的“代沟”，其实是你自己的学知与阅历跟不上别人。

试想，2000年的今天，为什么当我们读“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时，仍然能瞬间“意会”孔老夫子当时说此话的时内与外之意？

难道你与活着的周遭前辈们，还有相差二千年的不成？

贻笑大方罢了。

也许因为我有此——“认为人之间无代沟，只有学习”的信念，导致我不忌讳与各种不同年龄层次的人交知心朋友——可以与年长几十岁的慈祥老人“博古通今谈古论今”，亦可以对“初生牛犊”们“洗耳静听”，学习他们身上自己已经丢失的简单快乐与童真。

诗瑶也仿佛对筱蝶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也许这归功于这一段时间来的慢慢相互交流与了解，知道我与筱蝶就是兄妹一样的单纯关系，况且她也清楚，筱蝶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我再怎么“胡来”，也不会喜欢上筱蝶。

至于我自己，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上筱蝶，更是如前几年（当年的前几年）的倒立“911事件”，即：反过来，是美国世贸大厦炸飞了“那架被劫持的飞机”，而随后又是阿富汗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入侵了美国五角大楼一样，显得“荒唐可笑”，更是“无稽之谈”。

渐渐地，诗瑶也仿佛习惯了下班的业余时间里，一有空就喜欢来我的宿舍转转，有时还会带点小零食给我，我都一一“婉言谢绝”了，笑称零食是小女生的最爱，我一个大男生就不吃了。

她也略显腼腆的笑了笑，没再勉强。她来的时候，我常是泡一杯茶端给她，并打开电视机一起收看，为的是化解偶尔没有话说的尴尬。

后来慢慢地，随着艾姝离说好的返院时间的越来越近，我与她像前段时间的共同话题也逐渐变少，她也仿佛感觉到了一些这其中的微妙变化，但内敛偏内向的性格，又使她不好直接问我原因，但每次来窜门，她也如往常一样对我笑笑，问侯一些重复的工作与生活上的话，然后就静静地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看着书桌斜上方的电影，一边时不时的望我一眼，屡次欲言又止。

直到有一天，正如昨天的“重复情节”一样，她按时地向我要了一杯热茶，安静的坐着，我有意无意的对她笑了笑，继续阅读手中未读完的书。

［你变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2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