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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动怒 (第2/2页)

季长风的精气神早已不再。

听见顾司令的声音,他勉强提起劲头看了一眼,咬牙故作轻松地叫了一声“司令”。

顾还亭回头看了他一眼,冲上脑的怒意才缓和下来一点。

“我告诉你,裴则焘。”趁着这机会,顾还亭说,“你帮大总职抓流党,有意要危言耸听,让人民对流党避之不及,都不关我事。但你要拿军队的人立威,大可以试试。在大总职兴师问罪之前,我让你死无全尸。”

他边说,手中的力气边加大。

裴则焘就算有心要笑,也呼吸困难起来。

说完,司令嫌恶地松开手。

裴则焘早就头晕目眩,一头要栽下去,好悬被身边的警卫撑住了。

他目光模糊,看着顾还亭走近季长风,对两边人道:“给他松绑。”

裴则焘撑着人哑声说:“这次,司令要怪,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咳,司令啊,我们都是一心为联众国、为大总职的好...”

顾还亭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为国?你可知季团长在战场上立过多少功?我再问你,如果季团长不放人进来,那暗杀你的女戏子就进不来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裴则焘又撑着笑道:“司令,你可知道流党已经密谋到何等境地?杨大总职应付的多艰难啊!如果今日因为他是个兵就放纵,那日后岂不更有的借口轻饶!而且,何辰裕这个人,我已经法外开恩!顾司令,你想破多少例、驳多少次调查局乃至联众国政府的脸面?”

他话说完,顾还亭已经推开两个想过来帮着搀人的调查员,自己将季长风撑起。

顾还亭走到裴则焘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了一会,心平气和地道:“少拿你这套要求我,裴局长。你扪心自问,不说季长风,何辰裕从头到脚又能寻到多少错处?皆是欲加之罪罢了。”

走前,他不忘了问一句:“红雨楼的人,不论在不在堂会的,你都已经全抓了。还要做到什么程度?”

裴则焘明白他的意思,站直了道:“没疑点的,我留他们一命,这是向你赔罪的。司令,可好?”

他答应的太痛快,顾还亭心下倒是不敢松懈。

临到出门,裴则焘又突然说:“司令啊,你要是太重情重义,那也太好叫人拿捏住了。这点啊,得改。”

顾还亭听此,脚步只停了半秒,就重又走出门去。

裴则焘的所指太宽泛,顾还亭的心里却有不二人选。

那人甚至一直在那里,碰也碰不得,却如影随形。如此,也堪堪算得永远与他相伴了吧?

才走出地下室,候在门口的何楚卿见状慌忙地迎了上来。

他搭了一把手,撑住季长风的另一侧。

季长风身体好得很,这阵仗叫他吃不消,赶忙道:“这是干什么。司令,您松了手吧,我早就想说了,真没大碍的,就是那灯晃得我直发困——刚见您一路心不在焉的,我也没好意思说。搂了一路,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说着,就要挣脱。

顾还亭回过神来,脱下外套甩给他:“披个衣服,回去立刻处理伤口。门口那辆车你坐,都折腾成这模样了,不用跟我客气。”

季长风嘿嘿笑,接过军装来穿上:“说真的司令,才在那里面,您真吓了我一跳。这么宠着我,我怪害羞的,要叫那郁瞰之知道,不得羡慕死。”

顾还亭看他嘴里还没轻没重地皮实,就晓得那裴则焘倒是识相,真没敢做的太过。

司令再宝贝自己的部下,也不妨被他恶出一身白毛汗,骂道:“快滚。”

季长风巴不得地。

何楚卿打电话叫过了车,再次回到顾还亭身边。

他轻声试探着问:“你和姓裴的...发生争执了?”

顾还亭没答这话,半晌才回:“不是什么大事。红雨楼的人我已经知会过裴则焘,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收敛一点。但是从今往后,红雨楼的命运,我没法估量。”

司令不想和他说这些。

而且,态度躲闪,重又对他避之不及。

何楚卿还没说几句话,嗓子就酸的发涩。他有些惭愧似的略低了头,不敢搭话。

一直到车来。

迈下楼梯前,顾还亭冷不丁地又说了一句:“别再给我添堵,你明白这意思吧?”

虹海不过一夜过去,就仿佛变了个天。

泛黄的报纸上摄人的黑字连成片,雪花一样在街巷里纷飞传阅,清一色的都是“红雨楼”三个字。

何楚卿才下车,进岳先生家门前,已经把手里新买来的报纸攥成了一团。上面标题赫然是——红雨楼流党频现,全员命丧调查局。

笔者夸大其词,这倒是意料之中,问题是接下来这句——当红名角何去何从?顾公馆达旦笑意浓。

岳为峮家中,盛予其先一步到了,正和岳先生分析利弊:“...说到底,红雨楼不过是先生一时稀罕,当消遣的产业。现在事关流党,这个节骨眼遣散,也不算坏事。当时何辰裕和我们签下合同里,明文规定了违约金是所欠年份的十...”

“师兄好头脑。”何楚卿冷着脸进门来,打断道:“违约金多少,先生,一律由焉裁来担。”

盛予其好整以暇地道:“师弟啊,你就不知道,有个词叫‘避嫌’吗?先生有阵子没教导,师弟怕是要忘本?前日流党突然发难,你置先生于何地?不如,趁此机会,你也找个犄角旮旯的村落带着何辰裕去种地插秧,岂不快哉?就别在虹海混黑帮了。”

流党突袭时候,何楚卿的确下意识去护住兄弟,忽视了岳先生。但是俞悼河也在岳为峮身边,先生倒是不会没人照顾。

提起这话,他还是有些百口莫辩。

罕见地没话可回,只凶恶地瞪着盛予其。

岳为峮看不下去了,无奈地挥挥手:“好了好了,见了面就要吵,给我脑袋都吵得两个大!”

何楚卿有些愧对岳为峮,低声叫了一句:“先生...”

岳为峮倒是没提前话,忽而问:“和亨利贝尔先生签好的那批货,是不是快要到了?”

何楚卿点了点头。

岳为峮思忖片刻,说:“焉裁啊,现在有件事想交给你办。但是在此之前,咱们必须得先把眼下这事先解决了。”

何楚卿不明白:“眼下这件事?”

岳为峮又道:“在多家报社上投稿编排辰裕的这位撰稿人,虽然笔名不一,但却都出自一个人之手。”

何楚卿没想到,岳为峮会让他去解决何辰裕的事情,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这个人啊,恰好是《虹海评论》民生专栏的编辑——孟光厽。孟家是个书香世家,早已经没落了。这个孟光厽呢,又在虹海文坛有些名气,多次煽动造势,调查局因为他海内外的名声,加之没什么证据,没法动他。这眼中钉,对调查局而言,也算头一个了。”岳为峮说。

何楚卿灵光一动,脸上露出了卑劣的笑意:“我明白了。收拾这个姓孟的,的确...该由黑帮出手。”

岳为峮最后嘱咐道:“《虹海评论》虽然跟政府没有瓜葛,也不好闹得太过。事关辰裕,你做事,也要有些分寸,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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