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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鸢儿是你的妹妹,还没有出嫁,怎么能离开父母,往外住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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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娇韵指了一下他身旁坐着的小女孩,问:“那徐娇鸢呢?”

“你要把她带过来吗?”

徐平海理所应当的说:“当然了。”

“父母在,不分家。”

“鸢儿是你的妹妹,还没有出嫁,怎么能离开父母,往外住呢?”

“这不是显得我们嫌弃她,往外赶她了吗?”

“不行不行。”听着他这满嘴荒唐言,徐夫人柳眉一竖。

“她算哪门子我儿的妹妹,又是哪儿来的母?”

“我可不是她的母。”

徐娇鸢往后缩了缩,尽力不让自己在旁人眼中太碍眼。

徐夫人自认不是不容人的,她说:“你那堆庶子庶女,我都能接受,从前也一直好好相待。”

“但这个野种,不行!”

不管是以前不知真相的时候,还是现在,她都容得下徐平海的其他儿女。

可唯独这个徐娇鸢,因为她的存在,让她差点失去女儿。

当年徐平海试图让她鸠占鹊巢,让她的女儿被拐走。

若不是太后,她们母女差点骨肉生离。

是她没用,没有钱财,没有助力,无人可用。

不然她得活活把这两人生撕了才够。

徐平海刚又想叱骂回去,一看周围的人和地界。

这里不是他的地方,是徐娇韵的地盘,是她的人手。

这悖逆不道的不孝女,可不会帮他。

他只能把那口气咽了下去。

见这两人态度强硬,徐平海忍着不舍,心痛难忍地拉着徐娇鸢叙别:“鸢儿呀,爹爹也是没办法。”

“你永远是爹爹最心疼的孩子。”

“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爹爹会常常去看你的。”

徐娇鸢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这脸变得,连徐娇韵都惊讶了。

还以为他会抗争多久,没想到仅仅是为了换个舒适的住处,就能把他珍之重之的义女抛下。

凉薄得,让人心惊。

交代完之后,他状用宠溺惯纵孩子的长辈般的语气说道:“韵儿啊,你的要求,爹爹都满足了。”

“你这孩子就是这般任性。”

“唉~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女儿呢?”

徐娇韵被这样的语气恶寒得起鸡皮疙瘩。

幼年时,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和她说过话。

他总是端着做父亲的架子,生疏又严肃。

那时娘亲说,父亲是爱她的,只是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沉默寡言些。

父爱如山,静默不言,不知如何表达。

她信了。

然后,她就被拐走,被长姑派人救下。

进宫后,她见着皇帝表兄,才知道,爱孩子的父亲是怎样的。

虽然他也不爱言辞,但父亲疼不疼自己,孩子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徐娇韵平复了一下失望的情绪,在徐平海满怀期望的时候,甜甜一笑:“爹爹,我逗你玩儿的。”

“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徐娇鸢和您感情多好,我当然不会做这个恶人,分开你们。”

“你们还是在一边去,做你们相亲相爱的好父女比较合适。”

徐平海惊怒:“你!”

徐夫人一拍桌子,“把你那指头给我放下来!”

“你指着韵儿的鼻子逞什么威风?”

“要摆谱回去摆去!”

徐平海换了个方向,又指着她:“你!”

“你们竟敢耍我!”

“耍你就耍你了,本来就是个猴一样的笑话。”

“你的笑料,京中都传遍了。”

“外头再是不讲规矩的人家,也没有把嫡长女拐走,给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腾位置的荒唐事。”

“本来就是个让人看笑话的猴,耍一下有问题吗?”

徐娇韵呆呆地看着自己母亲疯狂攻击。

疯了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是个如菟丝子般的柔弱女人。

面对姨娘们的挑衅,和父亲的责骂,她总是默默忍气吞声。

在她以为无人的角落,独自垂泪,哭泣着世道不公。

结果这次探亲,她的娘亲,战斗力突然就剽悍至此。

徐娇韵都快不认识她了。

但是莫名觉得,此时舌灿莲花的母亲好,好美呀。

这种勃勃的生气,比死寂般的温婉柔顺美多了。

徐夫人不知道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转变,她继续算账:“我可不敢让你和孩子待在一起。”

“你说不孝的名声?那玩意儿不过锦上添花的东西,能有命重要吗?”

“我不能接受,哪一日我晨起之时,你告诉我,孩子又失踪了。”

就像当初一样。

再来一次,她会疯的。

徐平海被赶出了红林园,徐娇鸢依旧如一根小尾巴一样,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可这一次,她更沉默了。

眼里泛着簌簌寒光。

她下意识想去抓养父的衣袖,手伸到一半,又放弃了。

抓不住的。

没人打扰的徐娇韵和母亲开启了快乐的休沐时光。

但能欢乐的幸运儿只有她一个,其他小朋友还是继续投身在在紧锣密鼓的学业中,比如林知音就不能像她一样悠哉快乐。

此时,繁忙的小公主正像一条失去灵魂的咸鱼一样,摊成小饼干,在御书房的椅子上无语望天。

心里的怨念像滚沸的水一样咕噜咕噜。

【为什么啊——】

【没天理啊——有没有人管管他——】

【我只是一个孩子。】

【我自己在我的寝宫里写课业不行吗?】

【为什么要把我的书案挪到你旁边?】

【为什么现在还要体会一下被家长盯着写作业的痛苦。】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你在商量国事啊!】

【被这么多人围着,我心里压力很大的好吗?】

旁边的汉玄帝早就习惯了小兔崽子叽叽呱呱的聒噪心声,已经能自动过滤了。

中书令说着如今朝中的难处:“江淮水患,漕运不通。”

“京中本就是人群富集之地,人人都想来天子脚下。”

“但粮食供应却不够。”

“原本从扬州等地运粮过来,也是能顶住的。”

“但大夏近年越发繁盛,京中人丁兴旺。官员数量也日益增多。”

“原本的运力就不够了。”

旁边的文庭琛咂摸了一口茶,真香。

还是每次来议事的时候,御书房里的茶最好喝。

御案旁边的林知音支楞个耳朵,听着中书令的汇报。

写作业的时候,除了写作业,干什么都快乐。

就算是听爹爹他们商量国事,都比这有意思。

反正她能听懂。

中书令发愁叹道:“这么下去不行。”

“臣提议,削减京城人口。”

“给点补偿予被选中之人,迁移他城,缓和一下京内缺粮的压力。”

这方案让林知音愣了一下。

【好直白的逻辑,嘴太多了,饭不够喂了,就把多的人赶出去。】

【虽然没问题,开源节流嘛,开不了源,那就节流。】

【把不需要、不重要的人赶出去,那就节流了。】

【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老百姓。】

【唉~就是有点怪怪的。】

【不能想办法开开源吗?】

皇帝听着她略显天真的想法,也是一时无言。

运力的问题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真能想出办法,手底下的官员们早想出来了。

皇帝觉得自己简直是煞费苦心,为了让小家伙能明白其中的难处,他特意问道:“为何不能提高运力?”

“迁移之事,难免躁动人心,使民心不定。”

中书令回道:“水路运粮的时候需要看运气,不知何时不通。”

“若遇水患之时,运气好的,还能等上两日,再将粮船运来。”

“运气不好的,船上的米粮便浸水了。”

中书令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天羽公主被召到御书房写课业后,陛下让他汇报事宜,总是问得详尽许多。

这些事宜,陛下早就了解了,何必要再问一遍。

但他阻止了自己多想。

是不是他心里那个猜测,都不重要。

林知音不知道自己爹爹是在拐弯抹角地提醒着她,心里对中书令说的难点很不理解。

这个问题的症结太明显了,她真的很疑惑:【所以,为什么不能水路不通的时候就等着,等水路通的时候就立马开船呢?】

这个疑问,汉玄帝自己就能解答她。

小孩子想事情,还是简单了一些。

他叹了一口气,惆怅道:“江淮一带,水况复杂。尤其夏汛之时,不知何时才能通路。”

“从扬州直运至此,路况难测。”

下方的臣子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说废话,但没人提出质疑。

万一陛下最近就是有说废话的爱好了呢?

听皇帝这么一说,那问题就更明显了。

林知音实在憋不住了。

她弱弱地开口:“陛下,儿有一问。”

肃穆的氛围被稚嫩的童声打破,一些古板的臣子蹙眉不悦。

例如曹侍中。

他们本就不喜议政之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五岁稚童在殿内旁听。

实在不像话。

可陛下实在宠爱这个幺女,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近日来,她虽人在御书房,但不发一言,安静乖巧地坐在一边。

他们还赞她乖觉,没想到此时就原形毕露了。

皇上膝下子嗣少,对皇嗣宽纵得没规没矩。

要是放在他们家,自己议事时,孩子敢插嘴打断进程。

那是少不了一顿责罚的。

小孩子童言无知,可知他们的每时每刻,关系着多少人的生计。

就看着无知孩童能在这军机重地,说出什么可笑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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