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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古城醒来 (第2/2页)

觉得纯粹就是一种涩味,像吃干草的味道。尽管如此他还是只顾埋头喝水和啃地衣,没完没了,直到黄昏。

小兽恢复了活力,四方眺望。看见尖角状土堆后面横亘着一道土墙——城墙?便兴致勃勃朝那里走去。

先来到土堆,他认出是座塔。他手摸在上面,这是真实的。真实的什么?就是这里除了水和吃的之外还有的——历史,或直接说便是——文化。

他一阵狂喜。殊不知兴奋得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之际疲倦脚跟脚到来,站起趴在这塔上就睡着了。

他在清凉的晨风中醒来,又返回水凼。见一只刚睡醒的蜗牛,这东西立即塞进他的牙缝。他继续用手掘,掘出一只多足的蠕虫,且先捂着。

掌上好多只蠕虫在扭腰,粘乎的、有硬壳的、有的伸一对獠牙、有的头上长圈吓人的刺、有的尾部长柄钢叉、有的根本分不出头尾,一把塞进口里。

再来下一轮。

他在吃了这顿荤后,便朝那道残缺笔直的土墙走去。没错,这是座古城。

他来到了古城街道上。总体土黄和铅灰色混沌一气。沙子路宽阔平顺,像才扫过的。

异域风情的房屋像“沙浴”之后才钻出来,新鲜又朦胧。

房屋多是平顶,也有拱顶的。有的屋外还有廊柱,外墙镶嵌的彩砖闪亮,像新的一样。

有的窗口有亮,像这座城的眼睛,才醒来,无飞鸟,无羊驼,面对客人,惊还是喜呀?

他走拢看房屋里面,都有半屋沙子,从沙子表面露出器物顶部模糊的棱边。

转到街背后,见露着些枯树桩、木桩、疑是栓羊驼的木橛。还有近乎完好的墙垣和栅栏。

觉得每一样都像醒来后在揉眼睛,都在问:“你来了?”

他一一回答:“你好,我来了,来自……慢慢再说吧!”

他自西向东一直走出城外,这才见到了树——一处沙坡上长着低矮的红柳。走上沙坡,见红柳林中有成片的白刺、梭梭草。

其间,更有些楞头楞脑的东西跳进眼帘——锁阳!

此物可食,暗紫色,一两尺或更高,拳头粗细,形状像棒槌,叶像鱼鳞。

而它埋于沙中的茎,还更长呢!极像一根根硬极了的阴金,挺举向上。

哈哈这撩人的景致,硬挺的符号!

他不由连翻了几个筋斗,哈哈我饿不死了!

后面还有什么奇迹在等着我呀?

他掘出了几根锁阳。锁阳跟许多中药根茎一样,苦滋滋的并不好吃,但他还是吃得抹嘴和打嗝。

乃注意到另一件事,有些高大的锁阳被折断了。

作恶者不会是风,风是横扫摧折、连根拔起,而这些都是从上往下挤压所致,根部也都是好好的。

那是兽?哈哈,也肯定不是。

嗅觉已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但这次要让他相信从未骗过自己的嗅觉,太难了。

髻清问:“土地公,你背来的地撂了,还可再去背。若冷骏死了怎么办?”

土地婆道:“你何出此不吉利的言语?”

“他现在吃的苔藓,锁阳,是把命吊着了。可人的肠胃不是羊,并不能消化这些,他会慢慢枯瘦死去。”

李土地道:“你在此絮叨,不如快去办,要有锅灶,要有炊烟!”

髻清低首拈着衣带:“土地公,你这真是强人所难了。”

“夫君,自古的髻,都是娇生惯养的,你要她去帮冷骏砌灶台不成?”

髻清斜起眼角在想什么。忽点头自语:“他们在做啥,我看看去!”

土地婆看着她的背影,问夫君:“她说的他们?这里还有哪个?”

土地公拈须而笑,故意给夫人打哑谜:“这兽蛋儿之身,一而二、二而一,稀罕,稀罕!”

冷骏连日在古城转悠。

他所推的每一道门,总推不开。他虽可翻窗而入,那些敞开、透亮的窗户,却怕惊动主人:嗨,何来如此鲁莽之客!

雪精与他一起。雪精被推入小兽之体,初像经络遍布全身,后来她就缩进那顶小花帽,在那里一觉睡去,唉,她也太疲倦了!

她觉自己像个婴儿,与他共享一个心脏,共同在呼吸,十分温暖,因两人的热量加在一起。

只有思想是各自的,很活跃很敏感。

醒来见他蹲在锁阳林里,在啃黑乎乎像棒槌似的锁阳,四处都是这种东西,令她脸红心跳。

此刻冷骏忽轻松愉快笑了几声,颇出他自己意外。

他想我怎么笑了?怎么我的小腿肌鼓起了呢?

就像有手在浑身上下抚摸我,不是从外面,而是从内,好舒服呀,这恐怕是连、谁呀,有位十指如葱的女子,坊间道她为搔次痒死了都值,都没有这只手抚摸着舒服呢!

怎么我呼出吸入的气味都有雪花的气味?怪哉,不是雪精体肤之气味而是她的口中之气,是她也在我身体里出气呼吸,她莫非钻到我脏腑里去了?

商旅的骆驼在街道上行走,树上结着果子、空地上长出麦穗,屋顶上飘起炊烟,巷口闪动着鲜艳的衣角。

他东张西望寻找这些与他捉迷藏的姑娘们,他欲推开屋门又止,他知道遇见了什么,这必是当年的情景!

嘿那街上牵骆驼的汉子,嘿那厨中执炊的主妇,嘿那路边花枝招展的女子,我既不可走近你们,你们何不走近我,与我拉几句家常?

很快便听见有人咳嗽,有人拍他肩头,戳他的背,弄得他看来看去,转来转去。

心想这里曾经满街是人,这不奇怪。

他来到一幢看去主人地位十分显赫的大房子前,大声说:“我进来看看可以吗?”

他说了一推门,门“嘎”一声打开了,髻清的红衣角在门后一闪。

“鬼把戏!”他挤了挤嘴角。

见屋里有些露出半截的木器,心想都是碰不得的。

他来到这个有灶和烟囱的房间,抓着个木橛一拔,便拔出把铁铲,能用么?

他小心翼翼地刨了起来,刨出了陶罐等炊具和疑是火石、火镰、火绒之物。

他用火镰去敲火石,结果敲出了火星!他高兴得又蹦又跳!

这是什么?一块木炭,他即用来写了“灶神菩萨之位”。

他一写完,髻清就坐上去了。

髻清对雪精和刚走进来的李土地夫妇笑道:“好了,我也有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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