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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第2/2页)

“若妖气不够破境,不妨试试那把匕首——至于现在……该聊聊另一事了。”

“还有何事?”

述和缓移过步子,挡在她面前。

他微躬下身,在一片昏暗中平静注视着她的眼眸。

也是离得这般近了,池白榆才发现他的眼尾缀着一点小小的痣。

平时他总没精打采地垂着眼帘,遮掩得七七八八,目下才显露而出。

“东西,还回来吧。”他道。

“什么?”

“簿册。”

池白榆瞬间了然。

难怪还钻进画里救她,原来是讨东西来了。

都是救命的恩情了,她能不还给他吗?

当然不还。

要是现在还给他,不全都露馅儿了。

她冷静问道:“什么簿册?我目前的任务只是执行剜心刑惩,没谁说要写文书。”

“若是记不清了,尚可提醒一句——昨日你在书房拿走的那一本。”

“这话稀奇,除了伏大人给的匕首,我再没拿其他东西——兴许是你自己弄丢了,又或是他丢了。你也看见了,他桌上那一沓簿册,晃得跟闲置了上千年的木屋子差不多。”

述和闻言,双手拢在袖间,懒懒靠在墙上。

“同僚,”他微叹一气,咬字随意而疲倦,“这样只叫人为难。”

“你找他吧,没拿的东西我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越过他,池白榆发现画上的怪物不知何时竟消失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不多聊了。”

她绕过他往前一步,抬手按在了画壁上。

待述和侧眸看过去时,她的大半身子都已陷入了壁画中。

他忽想起什么:“钥——”

“要什么都之后再说。”丢下这句,池白榆彻底被壁画吞没。

述和沉默。

半晌,他补全了没说完的话:“钥匙。”

末字落下,房门悄无声息地从外打开。

暗淡的光勾勒出伏雁柏的身影,看见怔在壁画前的述和,他不悦蹙眉:“还没进去?”

述和看向他,眼神中压着犹豫考量:“那簿子,你有没有在房间里找过?”

伏雁柏理所应当道:“房间是你安排的,我又不知她住在何处。”

“不,我是说你的书房。”

一时间,两人皆陷入沉默。

伏雁柏微微眯起眼,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笑。

“你这是觉得我把簿子弄丢了?”他不客气地质问。

“并非定然,只不过总要将有可能丢失的地方都搜寻一遍。”

“这是你应该处理的问题,别拿来烦我。”伏雁柏没心思与他继续往下聊,转而走至壁画前,盯着那抹定格在画中的小小身影,“巡守可曾出现过?”

“不清楚。”

伏雁柏:“只可惜这画每半个时辰才变化一次,难以看见她被巡守撕碎的场景。”

转眼间,他又没了兴致,也不愿在此事上继续浪费时间。

他转过身,那死白的脸哪怕在沉沉黑夜中,也尤为明显。

“等她死了,把匕首拿回来。”他道。

话里话外,笃定她活不过今晚。

“雁柏。”述和忽唤道。

伏雁柏顿了步,未回身,只稍侧过脸睇他一眼。

述和:“此去或有生路。”

“这样么?”伏雁柏扯开一点儿笑,“依我所见,她唯一的生路还得靠着你时时照看。最好盯紧些,也好赶在你这位同僚被彻底撕碎前,留她一口气。”

“看来她确然让你吃了不少苦头。”

“是又如何?”

“乐见其成。”

伏雁柏渐敛去笑:“吃里扒外的东西,向来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言重了。不过每日受那些枯燥差事的磋磨,总要寻些乐趣。”述和顿了顿,“你向来心无定性,总觉此处无趣,不若打个赌?”

“赌她此回是生是死?”伏雁柏笑两声,“没甚意思。”

话落,他转身就要走。

但述和突然开口否道:“不。”

伏雁柏停下,望着门外的熹微光芒。

述和:“赌你是生是死。”

“劳你睁眼,看看我如今这模样,已是亡魂一具。”

“便是孤魂野鬼,也有魂飞魄散的时候。”述和的声音听起来疲倦、平实,“眼下她对你恐怕已心有怨怼,不若就赌一赌,她是彻底忍下这口气,还是取你性命。”

伏雁柏久未出声。

好一会儿,他才提步往外走,只丢下一句:“这般惦记我的性命,先看看她能不能活过今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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