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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nbsp; 追封沈氏为贞淑夫人 (第2/2页)

宋池闻言,目光复杂地看向虞宁初,与此同时,虞宁初也紧张地朝他看来。怎么说,她与宋池很熟了,昭元帝单独留下她做什么?

面对一来历不明的男人,一盯着自己不放的男人,虞宁初很难不怕,她甚至想向宋池服软,只要他别走。

宋池用眼神安抚她不用怕,转身对昭元帝道:“伯父,是想娶她,还是让跟她谈吧?”

昭元帝问虞宁初:“你可愿意嫁子渊?”

虞宁初神『色』变化,低下头去。

昭元帝道:“你不用怕,今晚只是子渊的伯父,想与你谈谈桩婚事,子渊,你先出去,就在门口守着。”

宋池应是,看眼虞宁初,走到她身边,低声警告道:“你可以对不敬,皇上面前休要放肆”。

虞宁初回视他的眼神冷了,怕她放肆,他别带昭元帝过来啊?

昭元帝将一对儿年轻人的神态看在眼里,暗暗叹息,侄子,还是年轻不懂事。

宋池出去了,厚重的棉布帘子被他挑起,很快又落下,冬夜呼啸的风声也重新被阻挡在外。

虞宁初的头垂得低了,如一只初生人的幼鹿。

昭元帝面『露』怜惜,指指旁边的主位,温声对小姑娘道:“坐过来吧,有事,不想让子渊听。”

虞宁初迟疑片刻,选择了顺从。

昭元帝看着她落座,等虞宁初坐好了,他则移开视线,看着门口道:“只有子渊一侄子,他幼时丧母,入京后也一直背负着太多,次死里逃生,身上伤痕累累。身为伯父,愧对他颇多,得知他有了上人,很想他能得偿所愿。阿芜,可以告诉你为何不想嫁他吗?”

他唤“阿芜”的时候,声音温和,仿佛是她的一亲戚长辈。

虞宁初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他非君子。”

昭元帝:“嗯,虽然不知道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子渊向坦诚他确实对不起你,子渊也说了,他会改正,除了,你可还有别的顾虑?”

虞宁初攥着袖子,却无法简简单单地将第二理由说出来。

昭元帝朝边看了眼,就她密密长长的睫『毛』间,不知何时挂了泪珠。

烛光跳跃,昭元帝突然恍惚起来,仿佛对面的小姑娘变成了另一人,在哭着质问他。

可沈嫣并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当年,父王与侯爷交好,他也常去平侯府走动,与沈嫣,算得上青梅竹马。

然而父亲、母亲都不同意他与沈嫣的婚事,甚至不顾他的反对,执意与郑国公府定了婚事。

订婚的消息传开,她不肯他。

昭元帝想了各种办法,然而即成功面,她也没有一句好,是铁了要与他断绝往日情意。昭元帝又急又怒,那一日好不容易到她,两人言语不和,她转身要走,昭元帝冲动地将人拦住,冲动地想,如果他先要了她,沈嫣会不会愿意他做妾,虽然是妾,但他保证里只有她一人,绝不踏入郑氏的房中。

沈嫣不愿,她打他骂他,可昭元帝已经被冲动与欲望折磨得失去了理智。

太夫人身边的丫鬟突然出现,他就像被人窥了最不堪的一面,尤其是在沈嫣面前暴『露』了一面,惊醒过来,羞愧难当,匆匆离去。

等他冷静下来,外面已经传出了沈嫣意图勾引自己的风言风语。

昭元帝抱着最后一丝得到她的希望,去沈家提亲,纳她做妾,然而依然被她拒绝。

她宁可声名扫地嫁一寒门进士,跟着虞尚离开京城,也不肯与他在一起。

在昏黄寂寥的烛光中,昭元帝第一次将深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诉之于口,他垂着眼,对一旁抽泣出声的小姑娘道:“是对不起你娘,你要恨就恨吧,与子渊无关,子渊的很喜欢你,希望你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虞宁初哭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她问昭元帝:“因为您,娘成了京城的笑柄,成了京城官『妇』人眼中不知廉耻的女人,甚至娘都死了,当来到京城,那人也要重新提一提娘的旧事,高高在上地告诫不要学娘。请问皇上,如果嫁了殿下,您觉得外人会怎么说?”

昭元帝闭上了眼睛。

虞宁初自问自答地道:“她会说,一定是趁寄居在沈家的时候,亦或是跟着殿下下扬州的时候,趁机勾引了殿下。她会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娘不知廉耻攀龙附凤,怪不得也养出了一不知廉耻的女儿……”

“够了!”

昭元帝突然怒喝道。

虞宁初全身一抖,眼泪也吓得断了。

门外,宋池突然闯了进来,紧张地看着里面。

虞宁初偏过头,掩面哽咽。

昭元帝脸『色』铁青,不知是在怒虞宁初不停地戳他的伤口,在怒那『乱』嚼舌根的人,还是在怒他自己。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眼中竟爬满了血丝。

宣泄过积压在底的怨愤,恢复理智的虞宁初重新跪下,朝昭元帝叩首道:“承蒙皇上、殿下青睐,只是民女无无德,万万配不上殿下,亦不忍因为的婚事,连累母亲次被人提起,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宋池怔怔地看着她,那如被暴雨浇淋的神情,让昭元帝慢慢冷静了下来:“子渊先出去,朕还没有说完。”

宋池苦笑转身。

待门帘重新放下,昭元帝看着跪在那里身子单薄的姑娘,问:“因为你娘,你怨,也因此迁怒子渊,是不是?”

虞宁初言不由衷:“民女不敢。”

昭元帝笑了,笑得悲凉,像是要说虞宁初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该怨,也怨,如果可以重来,宁可带着你娘离开王府,也不会负她,不会让她一人孤零零地客死他乡。”

虞宁初默默听着,如果可以重来,她也不想母亲死去,可惜,没有如果。

“你娘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昭元帝忽然问,语气比之前沧桑了很多。

虞宁初木木的,半晌道:“娘喜欢一人待着,丫鬟发现她走了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冷了。”

母亲对世界毫无留恋,包括她女儿,就连去世,母亲也没有想过要她一眼。

昭元帝听了那么多,直到此刻,终于潸然泪下:“是对不起她,她一定很恨。”

虞宁初怔住了,母亲,的恨男人吗?

不知道相前,得知母亲收藏了那么多昭元帝喜欢的骏马雕刻,虞宁初还怀疑过,是不是母亲的勾引了昭元帝,她太爱慕昭元帝了,哪怕无法在一起,哪怕自尝了恶果,依然放不下昭元帝,所以到处收集骏马雕刻,睹物思人。

今夜,她知道了相,回忆母亲……

看向座椅上的帝王,虞宁初酸涩道:“她该恨您,可她大多时候都在走神,并不像在记恨谁。”

昭元帝茫然地看过来。

虞宁初不知为何要说出,只是,是母亲与昭元帝的爱恨纠缠,母亲到底怎么想的,昭元帝或许清楚。

“离开扬州前,在母亲的库房看到一整面的骏马雕刻,后来听温嬷嬷说,您爱马如命,而那雕刻,是母亲多年来陆陆续续收集的。”

马?

昭元帝忽然起身,走开步,背对虞宁初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声道:“会你母亲一交待,但子渊与此事无关,你别怪他了。”

虞宁初沉默不语。

母女俩一样的倔,昭元帝只好带着宋池离开了。

出了虞宅,昭元帝径直上了马车,隔着窗帘对宋池道:“朕想一人静静,你早回府吧。”

宋池只好站在巷子里,目送马车带着昭元帝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一直到马车拐了弯,宋池看向虞府。

他知道沈氏的事是虞宁初里的一结,结不解开,虞宁初不会他机会。

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此结只有昭元帝能结,他能促成今晚昭元帝与她的面已属侥幸,至于昭元帝愿不愿意还沈氏一清白,宋池没有任何把握。

.

昭元帝回了皇宫,一人进了寝殿。

帝王的寝殿敞阔又冷清,昭元帝呆呆地坐在龙榻上,脑海里是她远在扬州,对着一橱骏马雕刻出神的样子。

“如果与你的马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自然是你。”

“你不是爱马如命吗?”

“你比的命要紧。”

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

翌日早朝,亦是年前最后一次朝会,昭元帝先宣布了一道为皇后母族郑国公府平反的圣旨。

群臣议论了片刻,无一人反对,说到底,郑国公府的确是被冤枉的。

昭元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等大殿重新恢复安静,昭元帝沉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先帝被『奸』臣韩统蛊『惑』,致使错判郑国公府一案,朕当以此为鉴,以免重蹈覆辙。为表朕之决,朕愿自揭朕四十来年犯下过的唯一大错,供天下臣民闻之责之,时时鞭策于朕,使其成为朕此生唯一大过。”

群臣哗然!

昭元帝看向袁公公。

袁公公低叹一声,展开手中一卷圣旨。

圣旨中,昭元帝称其年轻时曾去平侯府沈家做客,贪杯醉酒,对侯爷爱女沈嫣行为不端,沈嫣品行高洁宁死不从。此事被侯府下人撞,沈嫣清誉受损,昭元帝碍于情面未曾澄清事实,致使沈嫣蒙冤,年仅二十三岁抑郁而终。

昭元帝悔恨不已,追封沈嫣为超品贞淑夫人,以慰沈嫣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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