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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迎娶皇子过门 (第2/2页)

霍渊被逗笑了。

他的笑声像是藏在地窖里多年的陈年老酒,醉人得很。

裴仪耳尖颤了颤,心说这男人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听了。

“也对。”霍渊笑着调侃道,“哪儿有一个姑娘家上门去找男人的道理?”

裴仪听了这话,顿时变得更为理直气壮了,一脸正气地道:“你看是吧。”

霍渊轻轻笑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抱怨道:“裴大人,你总是有理由不来找我。你就不能什么时候主动来看看我吗?”

裴仪理所当然地道:“我最近很忙。”

霍渊嗤笑一声,揶揄道:“我知道你很忙,夜里还要抽出时间来送七杀出城门。”

裴仪尴尬得很。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上门去找霍渊——这和时间紧不紧张根本没关系,而是和态度有关系。

这么一想,裴仪竟是有些心虚起来。

她脸上臊得慌,低声找补道:“等我有空了,我就来探望你。”

霍渊轻哼一声,半真半假地不满抱怨道:“我很忙的,裴大人。”

裴仪这会子正心虚着,有心要哄一哄这个男人,遂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商量道:“那等皇子殿下有空了,我再登门拜访?”

“皇子殿下”这一称呼明显带着调侃与讨好的意思。

霍渊不由得抿唇一笑。

虽是脸上已经春风满面了,但他嘴上却一副强硬姿态道:“裴大人,你觉得本王这么好哄的吗?”

饶是霍渊故作姿态,可他这话里的傲娇之势,以及那口吻中的轻松与欢喜却轻轻松松地泄露了说话者原本的心态。

裴仪知道自己已经把人哄好了,遂痞笑着调侃道:“殿下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哪里能被一个小女子轻松哄好了?”

霍渊轻笑出声,转而道:“裴仪,我有点热了,你帮我擦擦汗。”

自打回了京都,准确地说,是自打步入了官场,裴仪一般很少听到别人连名带姓地喊她。

原本在如今的礼节中,指名道姓是一种很不尊重人的方式。

但怪就怪在,每逢霍渊这般全名全姓地喊她,却带出几分撒娇的意味来。

这就像是一种隐秘的情趣暗号一样——只要这暗号一出来,你便知道这男人的态度不一般了。

裴仪伸长脖子绕过去看男人的脸,但在夜里实在是看不清对方脸上到底哪里有汗。

她只能捏着袖子,完全凭着本能在人家额头上轻轻擦了擦,然后又在脸颊鬓角轻轻擦了擦,接着谨慎地问道:“擦好了吗?”

霍渊哂笑道:“你这一看就是第一次给人擦汗。”

虽说这话是事实,但裴仪总觉得这男人又要说什么贬损人的话了。

她没好气地道:“你闭嘴。”

霍渊却轻笑着自顾自地继续道:“裴大人,你力气好大的。擦个汗就跟抹桌子一样,我脸上一层皮都快被你蹭掉了。”

裴仪脸上一热,不服气地反驳道:“我明明力道很轻的,就你脸这么娇贵。”

霍渊貌似自嘲地哂笑道:“裴大人说得对。我这人娇生惯养的,细皮嫩肉,真是经不起磋磨。”

裴仪知道这人是在说反话调侃她,心里不由得大囧。

她颇有几分羞恼地道:“别叫我再给你擦汗,你自己等着汗水糊了眼睛吧。”

霍渊嘴巴一瘪,可怜兮兮地自我哀叹道:“哎,可怜呐……”

裴仪颇为解气地哼了一声,才不理男人的感慨。

她原本还没什么知觉,等走出好长一段路,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那点因为七杀离去而伤感的心情已经冲散得差不多了。

裴仪突然就觉得……

“霍渊,你今晚就是故意掐着七杀走的点来找我的吧?”

与霍渊连名带姓喊她一样,她若是连名带姓地喊霍渊,那意思也会有些微妙。

霍渊知道这位小娘子是要找他清算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道:“我听人说,女人伤心难过的时候,是最好趁虚而入的时刻。我是打算着今夜趁虚而入的,裴大人不满意?”

裴仪原本生出来的那一丁点“兴师问罪”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冲得一干二净。

对方这般坦坦荡荡的,反倒显得她扭扭捏捏的。

裴仪脸上莫名又烧了起来。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先前霍渊总是万般忸怩,向来都是不好意思说些暧昧之语的,怎么如今这男人怎么张口骚话就来了呢?

裴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脸机灵地问道:“你上哪儿去学的这些话?”

霍渊坏笑着交代道:“我最近负责查办京中的贪污官员,经常看到他们出入声色场合,渐渐地就耳濡目染,心有所得。”

裴仪始料未及,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她八卦兮兮地笑着问道:“你就只是耳濡目染,没有真的亲身体会一下?”

霍渊“啧”一声,带了几分幽怨调侃道:“我说裴大人,你就不知道吃一下醋吗?你男人要是真和别人好上了,你就一点不会心里难过?”

裴仪脸上忽而热腾腾的。

她没好气地吐槽道:“你别乱给自己脸上贴金。”

谁是她男人了?

真是胡扯八道!

“贴金?”霍渊故意乱理解她的话,“你怂恿我去花天酒地,这还叫往我脸上贴金?”

裴仪脸红红地瞪眼道:“霍渊!”

霍渊听到她连名带姓地喊他,顿时就老实了——几乎是在她话落的那一瞬间就闭上了嘴巴,就跟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人一样。

裴仪脸上红彤彤的,就像是一个熟透了快要烂掉的番茄一样。

她心里颇为羞窘,带着几分羞恼道:“你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路。”

霍渊好脾气地哄道:“裴大人,还有一段路才能到家呢。”

裴仪板着脸坚持道:“我要自己走。”

霍渊依旧好脾气地劝道:“路上都是水洼,鞋子会打湿的。”

裴仪却莫名觉得丢人,没好气地坚持道:“我就要自己走,反正鞋子都已经打湿了,不在乎更湿一点了。”

“哎……”

霍渊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低声自语又像是低声感慨道:“脾气怎么就这么大呢?”

裴仪脸上腾地一下烧得慌。

她原本没觉得有什么的,可霍渊这么一说,她就莫名有种自己在耍小脾气的既视感。

好好想一想,似乎她的确在耍小脾气。

可自打她步入政局以来,她真的很少露出这种情态了。

裴仪心里顿时囧得不行。

她颇有几分欲盖弥彰地为自己找补道:“我是真的想自己走。路途这么远,我怕你吃不消。”

霍渊听到她话里有缓和的意思,不由得轻声笑了。

他调侃道:“裴大人不用担心我,我虽是细皮嫩肉的,但力气还是有的。”

裴仪脸上的热度就消不下去。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个小孩子哄了。

她羞赧地继续为自己辩解道:“你要是真撑不行了,就放我下来。我不会嘲笑你的。”

“裴大人。”霍渊的声音忽而沉了几分,貌似有些不高兴地道,“我一定行的。”

裴仪噎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嘴瓢说错了话。

她怎么能说霍渊“不行”呢?

一定不能说一个男人不行的。

裴仪悻悻地闭上了嘴,决定接下来的路途里她一定要安安静静地当个木头人。

幸而霍渊似乎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雨中缓缓前行。

除了雨声,以及掩盖在雨声之下的轻微脚步声,其他也没什么多余的声音了。

霍渊心里说不出的安宁。

过了一会儿,小裴府终于近在眼前。

裴仪催促道:“到了,你放我下来吧。”

霍渊哂笑道:“都走了一路了,也不差这点路了。”

裴仪想想也是,但她还是不想就这样被男人背着回到府邸,所以坚持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回去。”

霍渊别有深意地揶揄道:“裴大人,你这样子特别像是在外偷了腥怕被正室发现一样。”

裴仪又开始感到臊得慌,脸上又不争气地红了。

她尴尬又羞赧地反驳道:“我没有。”

霍渊却没有这般放过她,而是皮里阳秋地继续揶揄道:“裴大人,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的,裴仪当即反驳道:“你怎么可能见不得人?”

霍渊接口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背你进府?你是怕谁看到我了?”

裴仪心头莫名虚得很,底气不足地解释道:“我没有怕谁看到你。我就是觉得……都已经到家门口了,我可以自己走进去。”

霍渊意味深长地哂笑道:“裴大人,我可真像是你偷偷养在外面的外室。”

“平日里,你只顾着在家里应付正室,从来不会念着来看看我。”

“只有我这外室整天巴巴地念着你。”

“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看看你吧。”

“你还生怕我被人瞧见了,连府门口都不让我进。”

“哎……”

霍渊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都混在了雨声中。

他甚是惆怅感慨地道:“外室难做啊……”

裴仪被男人调侃得满面通红。

她哪里还好坚持说自己下地行走,只能红着脸羞赧地道:“你乱发什么感慨?你要是不嫌费力,你自己背着我进门便是。”

霍渊当即坏兮兮地笑了,意味深长地道:“多谢三郎允我过门。”

“过门”这一词实在是有些微妙。

裴仪脸颊一红,莫名有种自己今夜迎娶了霍渊过门的错觉感。

真是要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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