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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惹她心疼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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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霍渊渐渐收住了笑声。

他垂眸看着衣袖上的四爪蟒暗纹,低声道:“我父皇最近怕是要对你动手了。”

裴仪敛眸不语。

前几日,晏落鱼邀请她见面,她便料到了这种可能,只不过如今再从霍渊口中得到证实而已。

“梵音,”霍渊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很郑重地道,“若是你不想女儿身曝光,我无论如何都会替你掩护的。”

裴仪微微抿唇笑了笑,和气地道:“殿下不必为我遮掩,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霍渊凝眸打量着她。

好一会儿,他才轻笑道:“三郎,你这是在豪赌。”

裴仪原本想否认,但话到嘴边突然拐了个弯儿。她有些蔫坏蔫坏地笑道:“彼此彼此。”

霍渊又是一阵失笑。

两人半是试探半是关切地继续闲聊了几句,彼此心情都很复杂。

“轰隆——”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惊雷响。

霍渊惊得手指微微颤了颤,脸色也微微变了,但随即很快恢复如常。

但裴仪把男人的这些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这一声惊雷的余韵很长,轰轰隆隆的小声翻滚了一会儿才算结束。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裴仪轻声推断道。

霍渊微微蹙眉。

他不喜欢下雨天,尤其不喜欢打雷的下雨天。

“殿下出门的时候坐马车了吗?”裴仪问道。

她知道,霍渊作为一个皇子,今夜虽是背着她回了府,但暗地里肯定有一群侍卫在附近跟着他们,真正的出行工具也得另说。

霍渊摇了摇头。

最近为了方便查案,他一般都是走路而行,要不就是骑马,已经很少坐马车了。

但在今夜这种下雨情况下,不论是走路还是骑马都显得很不方便。

“我让我府上的马夫送殿下回府吧。”裴仪提议道。

这提议正中霍渊下怀,他当即点头应下。

裴仪站起身来,亲自将男人送出了厢房。

接着,便要拿过伞送男人去角门。

然而,她还尚未走出屋檐,霍渊便对她道:“就送我到这儿吧,不然,你鞋子又得打湿了。”

裴仪站在长廊上,望了眼天顶上方的滴水檐边,接着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她倒也没反对对方说的话,只是恨温和地颔首道:“好。”

长廊上挂着的灯笼在夜风中飘荡。

外面的细雨被风吹得刮了进来,沾在灯笼外罩上,将光晕都变得柔和。

霍渊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灯火太温暖的缘故,这一眼显得格外温和。

她听得霍渊很认真地再一次给她强调道:“梵音,我不会伤你的。”

夜风从长廊的另一头吹了过来,将灯笼吹得左右摇晃,灯光都因此而乱颤。

霍渊的脸在这种乱颤的暖意灯火中显得有些朦胧,神情也变得有几分暧昧温柔。

裴仪轻轻笑了。

那笑很温和,但却并不达眼底。

她柔声道:“我信殿下。”

霍渊有些苦涩地笑了下,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撑开伞走出长廊,踩着阶梯而下,步入了一片雨雾之中。

细雨淅淅沥沥而下。

周围黑漆漆的。

裴仪站在湿冷的长廊上,静静地看着男人在雨雾中渐行渐远,最后汇入一片黑暗雨夜中消失不见。

她有些呆愣着站了一会儿,想要转身回屋时,却不留神瞧见不远处的长廊柱子边站着一个男人。

朱红色的柱子上方正好悬挂着一顶坠着流苏的红色琉璃灯笼。

暖意的烛光从灯罩中倾泻而出,被那一层红色的琉璃染得又温暖又暧昧。

男人穿着一身浅色月牙白的长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劲儿,可被这样的烛光一染,却显出几分暖意来。

裴仪在这等漫漫深夜中突然见到这个男人,不免错愕。

她低声喊道:“阿衡。”

这人正是萧君集。

他站在长廊边上,上方便是滴水檐。

如今虽是雨势不大,但雨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水都在屋顶汇集,然后顺着倾斜凹陷的瓦片从屋脊处一路往下流,最后顺着滴水檐滑出,再高高地落到地面上。

此刻,滴水檐便一直不停地滴落者雨水。

站在滴水檐附近,衣裳不留神就容易打湿。

果然,当萧君集走到她面前时,裴仪便发现男人的半个衣袖都已经被雨水浸得湿润。

“回去换身衣裳吧,小心着凉。”裴仪叮嘱道。

萧君集眉眼温和,低声应道:“待会儿回去便换。”

他嘴上这么说,但脚上却是一点都没动,丝毫没有回屋的意思。

裴仪心底默默叹气。

她问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萧君集浅浅一笑,温和地凝视着她,不急不缓地道:“三郎和三皇子回屋不久后,我就来了。”

裴仪很是错愕,忍不住道:“等了这么久?”

她和霍渊聊了很久的。

“是很久。”萧君集倒也没否认,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但却透出几分苦涩来。

裴仪眸色微沉,柔声问道:“你为何不直接进来找我?”

萧君集双手拢在广袖之中,夜风裹挟着深秋细雨从天井处飘向了他,将他的广袖衣衫都吹得鼓鼓的。

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轻盈劲儿来,仿佛一个即将乘风而去的仙人一般。

他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被风吹开的一点点广袖,有些怅然地轻笑道:“我怕耽搁了三郎谈正事,不敢贸然打搅。”

裴仪眸色更沉了,甚至透出几分冷意来。

她凝视面前的男人,沉声道:“那你也不该等在滴水檐边上。”

萧君集微微一怔,有些错愕地抬眸看向裴仪。

他听出裴仪有些生气了。

“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裴仪略带愠怒地提醒道。

她记得,原书中萧君集并不长寿,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造反失败,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染暗疾。

这暗疾究竟是什么,书中并没有写。

这些日子以来,她看萧君集身体康健,也并未把这种事儿放在心上。

可今晚,她看到这个男人为了让她心疼,竟是故意站在长廊边被雨淋湿,裴仪心头的无名小火苗就突然冒了出来。

然后,她就想起了这个男人可能身染暗疾的事实。

“我错了,三郎。”

萧君集听出裴仪话中的关切之意,心中一暖,立马好脾气地垂头道歉。

他知道三郎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可是争宠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

没有人可以不动声色地争宠,只要你表现出来了巴结殷勤之意,别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就像如今,他故意站在长廊便让冷风吹,让秋雨打,为的还不是唤起三郎一点心疼愧疚之心?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心思,三郎不会看不懂。

可他没打算做得更隐蔽,因为一颗心已经明明白白地摆了出来,他也没法做得隐蔽。

裴仪见男人认错态度如此良好,心中的愠怒之气散了几分,就算是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她转身便往屋内走。

萧君集低垂着脑袋,很乖巧地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的。

然而,当裴仪跨进门槛后,她却转身将后面的男人拦在了屋外。

萧君集站在门槛外边儿,一脸无措又委屈地望着她,可怜兮兮地喊道:“三郎。”

裴仪抬眸凝视着面前的俊美男人,颇有几分绝情地道:“深更半夜,你一个大男人不适合进我厢房。”

萧君集生出几分幽怨来,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几分怨愤道:“三皇子方才不也进了你厢房?难道他不是个男人?”

裴仪丝毫不怵,脸不红心不跳地半真半假辩解道:“方才,三皇子是要与我商量要事,这才专门进了屋。若是他没有要事相商,我是不会允许他进屋的。”

萧君集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很是不满地抱怨道:“我看三郎就是在故意找借口,为的就是不让我进你的门。”

裴仪似笑非笑地揶揄道:“我就是故意找借口,怎么着?”

萧君集一噎,顿时有种啼笑皆非之感。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面前的心上人,很是无奈地笑着揶揄道:“三郎,你怎么就跟个登徒子一样?”

“胡说。”裴仪依着门框,长廊上的灯笼光晕慢慢一层一层地镀在她身上,将她染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暖色,让她原本艳丽的五官显出几分柔和来,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朦胧暧昧的美来,竟是美得更为摄人心魄。

萧君集怦然心动。

他就觉得吧,今晚的三郎美得就跟个妖精似的,太惹人犯事儿了。

萧君集这人向来是行动派。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便有所行动了。

然而,等他清醒过来之时,萧君集绝望地发现他的胸膛被人抵住了——他家心上人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地便摁住了他。

而他竟是被这只手所阻碍,没办法再往前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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