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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人间应免别离愁 (第2/2页)

细细打量之下,他发现沈叙的脸庞上竟有些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顿时一阵感慨,“老三,朕之前责罚你去琅台山静修,说实话,你可曾怪罪过朕?”

沈叙依旧面色无波地摇了摇头,“父皇在儿臣年幼时曾教导过儿臣『修身养性』为皇家之本,这四个字看似简单,实则做起来却难挨寂寥。儿臣在琅台山那三年不敢说是参透了佛法,但若只是说入门佛缘之地,儿臣觉得还是担得起的。既入佛门,便修静心,父皇这是为了儿臣好,儿臣怎会怪罪父皇。”

圣人闻言频频点头,“你这折子朕已经看过了,说说吧,为何你会有这番提议?”

沈叙拿着奏折微微欠身作揖,而后掷地有声道,“父皇,南梁国律,储君立长为尊,就是为了杜绝夺嫡之争。然而历朝历代圣者对立长还是立贤都言辞不一,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长者未必就是贤者。”

沈叙至此稍做停顿,见圣人正闭眼倾听,时不时还微微点着头,便挑了眉继续道,“大皇兄随性温顺,待人宽和不躁,但这性子实在难承大业。儿臣能明白大皇兄一事让您伤透了心,然而不承大业的皇兄就不是好兄长、好儿子了吗?儿臣觉得非也。只因为大皇兄不适储君之位就让父皇踌躇储君之选,儿臣觉得有些顾此失彼。”

“那依你之言,朕还是应该早些立储?”圣人微微睁开眼,半是疑惑半是肯定。

沈叙又一作揖,“父皇,儿臣心不在政,可这两日登门王府的人却也渐渐多了起来。儿臣只觉奇怪,到底是哪里来的风声,谣传儿臣要与五……与臣弟争储?父皇是知晓儿臣的,儿臣虽求国泰民安,却也深知自己的性子如大皇兄一般,实在难当重责。儿臣明白父皇迟迟不立储君是怕朝臣结党营私,有诟朝纲,但父皇,您这也是在往储君之路上使绊子。因为不管有没有新主,结党之臣都会蠢蠢欲动,若是等到将来有人发现自己择错了良木而反扑新主,那也是朝纲不稳之患啊……”

那日养心殿外的雨下了多久,雍亲王就在殿内与圣人促膝长谈了多久。

裴彦文在内阁院中静坐半日,直到雨势渐弱,天露霁晴青朗之色,外头才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大人,雍亲王出宫了。”来传信的侍者气喘吁吁,在骤冷的十一月里跑得满头是汗。

裴彦文淡淡点头,提笔在红底金边的折子上拟下了一方圣旨——

自朕登基以来,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十一皇子麟,为宗室之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

这日晚上,裴彦文未曾归府。

翌日天未亮,内阁院里便出现了内侍总管袁公公的单薄身影。

“首辅大人。”袁吉身着一袭簇新宫袍,笑眯眯的脸上似荡过了喜气,“昨儿傍晚就听闻大人歇在了院内,这不巧了,圣人在早朝以前想见大人一面。”

“知道了。”裴彦文闻言颔首回道,“我换身朝服便去。”

袁吉应了一声,毕恭毕敬地立在廊下静候。

待两人一前一后从内阁院走出来的时候,甬巷内月光还依稀可见,四周万籁,巡回宫人手中的宫灯都还不曾灭光。

裴彦文借着隐隐的月色稳步而行,袁吉垂著头跟在他的身侧,忽听首辅大人似自言自语般叹了一句。

“昨儿那场雨倒是下得久,今年南梁的冬天似乎又提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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