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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深 第73节 (第2/2页)

小猫咪醒了,宝如隐约听到点咣啷啷的声音,摸了一把季明德不在,转身又睡着了。

灵光一看两兄弟果真打起来,一路溜到前院,去找怀屿劝架了。

连着跃了几处围墙,闯进正院之中,终于能发声了。李少源俨然穷追不舍的野兽,一剑横劈过来,直奔季明德的咽喉:“身为男人,连个女人都管束不好,还妄图要考科举,明知自己不中,居然还要在长安城掀起动荡,爷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

季明德只待他剑刺过来,忽而一个侧身,待李少源冲到面前时,翻剪其手,再以膝盖击其腕,待剑松手,轻松接在手中,反手就将李少源横逼在墙上:“既是公差,就好好干你的差事,否则你季大爷我一刀抹了你。”

李少源忽而一个侧身,趁势一个阴招踢裆,待季明德躲闪时,再出飞镖,自他肩头擦过,扑上去一拳便直捣季明德的眼睛。

季明德迎拳,五指紧拢而握,咔嚓嚓的骨殖作响之声,将李少源甩扔在花圃之中。

半天不见花圃有响,他也怕万一误伤李少源,宝如要恨他,走过去要探,接连两枚飞镖,直奔左右两眼。

季明德怒从胆边生,横提起剑便要刺,怀屿疾步而来,喝道:“寺庙之中,昨日已是一回血战,你们今日还要打,贫僧便要率武僧们,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皆给我滚出去。”

李少源叫炎光和炎光扶了起来,头上还顶着许多牡丹残瓣,横手过颈:“季明德,总有一日,我要亲手宰了你。”

宝如醒时,僧人们的午课都做完了。

窗外鸟鸣喳喳,耳边一只小猫咪不停的咪咪直叫,宝如蒙头钻进被窝,直到听外面忽而钟撞如雷,当是到正午了,才睁开眼睛。

满身酸痛,她拉起被子嗅了两番,一股浓腥,叫了声乖乖,暗道这可是寺院,菩萨脚下,又是喝酒又是干那种事儿,菩萨可不知道要怎么发怒了。

她连忙扯下床单,揉巴到盆里正准备洗了,季明德进来的。

寺里的早饭早没了,季明德端的是佛前贡品。几样各色点心,水果,并热腾腾的茶。

宝如不看他则罢,一看见他进来,气的搁了盆子,抓过小猫来,握爪指着盆道:“乖猫,既是你爹自己造的孽,让你爹替咱们把铺盖洗了,好不好?”

季明德替她兑了热水,见宝如临窗蒙着帕子,正在揉腰,两手轻轻掐上她的腰,问道:“酸否?”

他两手强劲,一把掐上,身体里的记忆连酥带痒冲脑,宝如一把摘了帕子,本该烫红的脸,却煞时雪白,侧首盯着季明德望了半晌,轻轻摇头,抱过那只猫:“我不想吃茶,我舅舅哪里有糜子炒米,冲一碗来,我吃。”

待季明德走了,宝如抓起牙擦一下下的擦着牙齿,默了半天,忽而扇自已一巴掌,暗道昨夜两回,就算一回不中,二回万一中了,怀上孩子可怎么办?

小猫在桌子上甩尾走着,宝如指着它的鼻子道:“你也是,睡的那么早,怎么也不叫上两声,让我好清醒清醒?”

小猫才不管这个,舔舔尾巴,轻轻喵一声。

宝如又是自言:“万一怀了身孕,可怎么办?”

原本每回弄完,她必要熬些药水清洗的,昨夜是在寺里,又醉的厉害,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此时连点心也无心再吃,只盼着赶紧回洛阳,抓些药来熬洗,看能否避免怀上身孕。

抬着半盆热水出门,泼洒到庭前砖地上,宝如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便见李少源双眉压眼,双手抱剑,站在寮房门上。衣服还是昨日那身,但莫名的,脏了许多。

她左顾右盼,上前便推:“你怎的又追到这儿来了?一会儿叫寺里僧人看笑话不是?”

宝如还未见识过下油锅,但季明德一刀挥出去,肖景峰人头飞落,血从脖子里往天上冲的景象,她这辈子也忘不了,她是真怕季明德妒心冲昏了头,要悄悄的拿李少源下油锅去炸。

李少源往侧退了两步,侧望着季明德离去的方向,低声道:“宝如,往后几天,我得一直跟着你们。”

宝如以为他还是为了昨天的事情,伸着自己两只手腕道:“瞧瞧,都好了,一丝伤痕都没留下,昨天也不过个意外,你又何必追来?”

她的体质唯这点好处,擦破皮肤的伤痕几乎不过夜,就会立刻复原。

但李少源看的却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脖颈,浅衽包不住的地方,白肤上紫红色如桑椹般大朵大朵的吻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季明德这分明是故意挑衅,李少源只看得一眼,抑着心底的不适,目光投向别处:“你早起大约还未照过镜子。”

宝如不懂他所指,犹还记着昨天在地道里,季明德狰狞的笑,低声劝道:“快走吧,勿要叫明德瞧见你,他是土匪,做事不能拿章法论的。”

杀人越祸,无法无天的土匪,做为他的乖乖小宝儿,宝如力争要像那只猫一样听话,既发了誓多看一眼便剜眼睛,当然就不敢看李少源,见他还不肯走,低声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了?虎毒不食子,我是他的妻子,便土匪,也不会吃自家的妻子。

若叫他瞧见,我倒无事,他不会放过你的。”

李少源一把摘了腰牌,亮给宝如:“有人传言,秦州举子在要放榜日闹事,本官奉荣亲王之命,前来彻查此事,所以从今天到放榜之日,本官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宝如总算明白了。李代瑁不肯叫季明德走官途,偏明面上拿不住他的错,这是要让李少源盯着拿个错处,好赶尽杀绝。

她甩着盆子,鼓气胸脯,恨恨道:“随你的便!”

细白脖子青青紫紫的吻痕,亮在刺眼的日光之下,李少源心中一根长刺突了又平,平了又突:“宝如,回屋照面镜子照照,四月春风还寒,拿披帛罩罩脖子吧。”

第113章 天神

事实上寺里的寮房并不设铜镜而且宝如也未带换洗衣服身上衣服还沾着浓浓的酴醾酒香混然不觉就那么跟着季明德出了白马寺。

王府的家丁们至少一半都知道季明德是王爷的亲生儿子了。

打杂的小厮里最高兴的莫过于灵光。

他早已找到季明德的大褐马然后替他刷了个光亮,架上马鞍,只待季明德一出屋子便将马牵了过来高声叫着:“大哥,请上马!”

季明德并不上马,肘腋着将宝如抱上马侧坐着一手牵缰慢慢悠悠,这才准备要回洛阳城。

他走的慢李少源一行人又岂能走快?

走到半途李少源索性也下了马将马拍给炎光跟着走了起来。

官道上一个女子骑马,后面一群男子做跟班其中一个还是大理寺的四品少卿,看着煞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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