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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飞花五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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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雪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丁涵玉挡在身后。

刺目的红光勾勒出丁涵玉的身形轮廓,夜色之中的邙山危机四伏,此起彼落的低吼声不绝于耳。

倏忽间,漆雪敏锐地捕捉到一个闪现而过的影。

漆雪的脑海里嗡地一声,她想起曾从典籍上看到的一个上古妖兽,黑鳞赤目,怒目而生炽光,每一发声内力便升一成。

这是一种难缠的妖兽,非灵力强劲者无法与之相斗。

方才闪过的,正是这种妖兽,名唤夔龙。

漆雪细细思量了两人的实力,单斗是绝对无法制服夔龙的,须二人联手尽力一搏方有生机。可无论漆雪怎么调息运力,她指尖的灵光仍是浅淡的,她现在至多只有三成灵力傍身,而这邙山之上,却危机重重,身旁有的也是一个不敢尽信的故人。

况当日丁涵玉尚在门中时,并非资质最强的弟子。

丁涵玉身上笼罩的赤光渐渐黯淡,那低沉的兽吼也消失不闻,漆雪暂时松了一口气。

沉寂片刻后,夔龙发出一声令人闻之悚然的咆哮,丁涵玉用臂膀挡住身后的漆雪,另一只手书空符篆,注入灵力,符纸顿时闪出一道暗绿的晶光。

这道暗绿的晶光与赤色光流相触,两道光便展开了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般的角逐。

眼看那暗绿的光渐渐式微,丁涵玉掐诀一念,所在之处形成一个法阵,法阵在她默念时蜿蜒展开,像一朵逐渐绽放的栀子。阵法的结线发出幽微的光。

丁涵玉身上的赤光瞬间黯淡,继而又亮起来,似赤焰般刺目,夔龙仰天欲哮,怎奈无法出声,无法蓄力。

可夔龙这般妖兽,即使现下被阻止了运力,方才所积蓄的内力也够它使了,二人对付现下的夔龙仍是艰难。

两下僵持了片刻,漆雪静下心仔细查看着丁涵玉布的阵法。

赤光渐渐淡下些许,夔龙的低吼声继而又传来,花阵结界一点点收缩,而夔龙正一步步向她们逼近。

丁涵玉噤声不言,仍旧用臂膀拢着身后的漆雪,她额间的汗水黏住了刘海与碎发,赤光之下她的脸色更显苍白。

夔龙挥着利爪,向结界袭来。

晶绿的结界碎了一块,散落的灵光似花瓣般飘落,落在黄沙之上杳无踪迹。

夔龙眸光一亮,它伸出爪,向那破口探去。

丁涵玉两颊的汗涔涔淋下,她咬紧牙,单手书空,又作一符篆打于夔龙身上,夔龙欲近一步却动弹不得。

这时,漆雪走至丁涵玉布下的栀子花阵,她用簪划破手指,运力以血为墨,在花心处画了几笔,那破损的结界又瞬间复原,整个结界一点点向外扩张。

丁涵玉不由得望向漆雪,眼眸中是意外的神色,漆雪向她示意,她立即会意后向结界八方各打了不同的护符。

夔龙屡攻不破后低沉着声音隐退而去。

待妖兽远遁,丁涵玉回过身望向漆雪,笑意中是一种欣喜,她说道:“多亏妹妹相助!要不是妹妹,此番你我都要葬身邙山了。”

漆雪走向丁涵玉,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的心里浮现着方才丁涵玉以身相护的场景,继而联想到二人相识的那段岁月。

蓦地,漆雪的衣裙上溅起一滴血,她猛地抬起头,丁涵玉以袖掩口,她衣袖上是一团新鲜的血迹,漆雪拉住她的手臂,发现她的嘴唇已被鲜血染红。

漆雪忙扶着她向山石靠着坐下,她揽着丁涵玉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丁涵玉伸出手擦了擦自己嘴上的血迹,拉住漆雪的手,漆雪感到她的手分外冰冷。

丁涵玉冲着漆雪微微一笑道:“好妹妹,你没受伤吧。”

漆雪那方才割破手指的手握拳藏于身后,轻声道:“我没事,这次漆雪安然无恙全靠姐姐。”

丁涵玉敏锐地察觉到漆雪的动作,她伸出手拉过漆雪藏着的手,一点点扳开她的手指,将那割破的食指放在自己唇畔轻轻吹气,须臾后方关怀地问:“还疼吗?”

漆雪闻声眼眶倏地一湿,怀中的女子仍旧是同记忆般温柔的笑,她想起销金楼里几近绝望的日日夜夜,以及身处毒龙门的朝夕相伴的时光。

丁涵玉此时此刻脸上的神色,就像曾经在楼中她跳舞摔伤后,丁涵玉给她上药,抬头看她时的那份温柔。

夜色渐渐隐退,狂风又至,裹挟着邙山的风沙。

漆雪从怀中掏出药瓶,取出一粒丹药放入丁涵玉口中,以月季花露催她服下。

丁涵玉一点点睁开迷住的眼,眼眸中是晶亮似那日岩洞中所见的光。

午后临安城。

花行抱着花朝节在离花苑编织的花篮,花篮中的花凝着仙露,仍如方盛开般的鲜艳。

她站在石桥上望着那绿水湖,湖面似镜般平静。

她目光所寻处人来人往,那熟悉的书画摊映入了她的眼帘,她眸中的花火瞬间点亮。

书画摊中的主人正铺宣作画,这次画的不是临安的家常景致,而是净慈寺的山光水色,画卷中颇有隐逸禅意。

禅寺隐于青山**中,浮槎之上是一个执伞的女子,为这出尘的景象增添了一点世间色。

正搁笔时,一个精美别致的花篮放在了画作之上。

书生看到案上花篮后,缓缓抬起头,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

“我可以用这个花篮换你方绘就的画吗?”

花行调皮地眨了眨眼,笑盈盈地望着何清池。

清池轻轻抱起桌案上的花篮,他转动着手中形状别致的竹篮,篮里的白山茶在浅色花朵的衬托下分外纯净,清池欣赏花篮的眼眸中是澄澈的神色,他的嘴角浮现淡淡笑意。

他低眸道:“你喜欢就拿去吧,不需要用什么来换,”他顿了顿,轻声喃喃了一句,“只要是你喜欢”。

花行歪头望着何清池,渐渐凝了神,风吹过柳条沙沙作响,清池仍旧低眸,眸中情思如绿水湖上的点点碎金,在春去秋来中千回百转。

不待花行回神,清池从案下取出一枝凝露的白山茶,他将那副画卷合好后,与那枝山茶一同送与花行。

花行接过清池手中画卷与花,双颊略有些泛红,清池捕捉到她面上红霞后,轻声说道。

“借花献佛。”

花行瞬间明白这山茶是失声女孩阿梨送清池的,她有些犹豫后接过了画卷与花。她低首嗅手中新鲜的山茶,萦绕鼻尖的是清浅的馨香。她点金的耳坠在她雪白脖颈上晃着点点光斑,如她眼眸中跳动的光焰般扑朔。

她的声音似清铃般,似云天中的雀鸟般欢快。

“下次不许这样了。”

清池耳尖泛红,他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窥探她的神色,花行勾唇一笑,她手中的山茶露顺着花瓣滴落她的手指,继而滑落在砚台之上。

花行捕捉到他耳尖的红,亦如藏于雪后的红梅般,待人寻探。她在他眼眸中看到亦如儿时般的凝神,只不过之前是对着一池绿水碧波,现在是在百花与她之前。

她冲着清池弹了个响指,清声道:“走了,小呆子。”

花行抱着那卷画,臂弯中是那枝新鲜的白山茶。她不知道这山茶的馥郁中凝着昨日夕阳下的心事。

清池望着春光下她悠悠荡荡离去的背影,臂弯外探出的白山茶似儿时哼着歌摇头晃脑的小姑娘。

方才的弹指声似此时才惊醒他一般,他从竹筒中取出一卷宣纸缓缓铺开,执起搁罢的笔。

砚台边沿一滴清露在微风中颤着,清池润了笔尖轻轻沾饱这滴花露,在无边纯白中细细勾勒心中的画卷。

花行抱着画卷和山茶,笑盈盈地走进了怡香楼。

她绕过荷塘,看到孩子们都在很认真地背诗或练功,阵阵童稚欢笑传来,心头更是愉悦。

她轻轻展开手中画卷的一角,心头似开封的陈酿般芬香四溢。她在怡香楼中四处搜寻月行的身影,想让她也看一看这幅画,想告诉月行,她找到了心中所念的那个人。

穿过雕楼绣户,锦屏画廊,她望见院子角落记忆里无比清晰的地方,这是她第一天看到血腥场景的暗室。

福至心灵,她运力在熟悉的方位画上一扇水红的小窗,指尖一点,和那晚雷同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虽是白日,这暗室之中仍似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一灯如豆,火光在月行的眉心间跳跃,她带着面纱,锐利的眉眼间隐隐藏煞。

椅子上绑着一个年轻的富家子弟,眉目清秀,身量瘦弱,乳白缂丝的锦袍着身,雪白的缎面鞋不染纤尘。

他和之前花行看到的男子处于同样的境地,却没有手足无措的慌乱,神色间不仅仅是担忧惊惧,更多了一种难言的沉重情绪。

这一位虽然一看就是一味享乐的富家公子,却不同往常看到的那些油腻男子。

月行与他两下无言,对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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