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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涉水一 (第2/2页)

一只青鸟略过,在石碑上停留片刻,似认识花行般,飞到她肩上停留片刻,继而向西飞去。

花行目送那青鸟飞过,忽然想到在临安怡香楼密室看到的那位痴情男子化作的鸟儿,曳着流光向西飞去,一往无前。

不知这青鸟是否在相思门瞥见伽云的倩影,亦不知久在风月场却暗藏痴心的伽云,有无窥见那赤色的佛身。

忽地,贴近她心口的观梦石隐隐发烫,她取出观梦石,石中的彼岸花心分外鲜红,让她一瞬间想到漆雪出事前夕的征兆。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月行的身影,心下不由一沉。

夜色渐深,想到明日便要离开相思门,她收起那异样的观梦石,转身便向紫藤斋走去。

花行心绪纷杂,一路上行人两三,倒也清净,她便一边走,一边思量门中的事情。

待走近居所时,只见林中影影绰绰,几个粉红衣裳的相思门男弟子的谈话声传入花行耳朵。

“唉,我此生之憾事,便是没有早些对大小姐表明心意。我若早些表白,说不定就成掌门的侄女婿了。”

这些日子花行在相思门了解到,相思门人嘴里的大小姐,堪比毒龙门人口中的大师姐,都是绝对不能跟门中要人提到的人物。听到这三个字,花行不由得向说话的人看去。

只见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摇着折扇,洒脱自得的神态之下是一种淡淡的惋惜。

“表明心意?大小姐是怎样的脾气哥哥你不清楚?况且大小姐看不上哥哥这么老的吧。”他身边一个清瘦的男子摇着手中绣绢,颇有一种顾影自怜的姿态,临渊照水望着自己的身影,似笑非笑,悠悠叹道。

“你年纪轻又如何,大小姐也不喜欢你这样娇气的。”身形高大的男子被驳了面子立即回击道。

那身姿娇媚的男子闻言蹙了蹙眉,嗤了一声转过身嗔道:“娇气?海堂主的小儿子可比我娇气多了,那是个连香都不能闻的主儿,成日间汤药吊着,年轻又有什么用,我看哪也是个短命鬼。”

“提起那小白脸我就来气,他有什么好,我看大小姐多半是看上海晏澜长清堂主嫡子的身份了,只恨你哥哥不是个世家名门的贵公子,入不得大小姐的法眼。”

清瘦的男子看到那哥哥有些薄怒,附和道:“是啊,要是我是相思门的大小姐哪,还是得挑长清堂少主下手,早晚坐上女主人的位置。大小姐就是被掌门惯坏了,挑男人的眼光都不行了。”

高壮的男子将扇一合,拍了拍掌心摇头道:“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还真是没办法。”

那哥俩察觉到花行走近后不再言语,悄悄向林间走去。花行思索着他们方才谈论的内容,盘点着这个世界门派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解情嗔有这样一个混世魔王般的侄女,想来长清堂与相思门的关系也因此事变得微妙。

仙门中三大门派看似光鲜,原来各有各的隐秘之事。

这一晚花行心中分外烦闷,在云木居中辗转难眠,她取出枕下的观梦石,握在掌中把玩着。

夜色下的观梦石晶莹剔透得似没有边界般,石中彼岸花似悬空般在花行掌心上舒展,不经意间,花心一滴血珠顺着花丝落下,观梦石中似滴下一滴墨般千丝万缕地蔓延开来。

观梦石渐渐发烫,在花心掌心中泛着血色的光。

花行一颗心直悬到嗓子眼,她有预感,近一月未曾来信的月行和萧鸣要遇到不小的麻烦了。

月行与萧鸣坐在扁舟的两端,各自望向不同的地方,面上却都是相同的沉凝之色。

焦黄的岩洞中山石嶙峋,舟下的水也渐渐浑浊,岩洞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扁舟逐水漂流,光线越见昏暗,一片昏黄中偶尔传来滋滋的声响,月行与萧鸣立即蹙紧眉头。

“水下有东西,”月行望向萧鸣沉声道。

话音方落,一只头生尖角,背覆硬壳的虫飞跃起来,转瞬又落入江水中,月行的声音多了一丝肃杀之气:“是水蜮。”

萧鸣拔下腰间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一只跃起的水蜮斩去,只见那水蜮轻巧躲过,登时展开蝉翼般的双翅,向月行方向喷射一道黄沙注成的金箭。月行立即掐诀弹了一道灵光打下,金箭落入水中,泛起一圈圈乌黑的涟漪,黑烟与水泡汩汩冒起。

“含沙射影,这是水蜮惯会的伎俩,”萧鸣冷冷地望着那圈黑水,继而道,“这种虫能飞亦能潜,在水中吐纳浑沙,一旦听到水上声音便向来人射出流沙箭,被射中的部位生出溃脓便再难治愈。只是按理说,这条江本该是清澈的,怎行至此处却这般浑浊?”

两三水蜮凌空而起,向月行和萧鸣方向喷射着流沙金箭,月行与萧鸣纷纷拔剑挡下,趁其不备斩落江中。江面不住地冒黑泡,船下水蜮吞吐黄沙的声音嘶嘶不绝,瞬时若干水蜮便腾空而起,向舟上二人猛攻过来。

萧鸣挥剑便是连招一套霜寒十四州,剑光凛冽在岩洞中闪若星辰,打落的流沙箭纷纷落在江面,船的四周是一圈浓郁的黑气。月行亦挥剑防身,同时寻思着破解之法。

周身的水蜮越来越多,岩洞深处似有更多的水蜮正在潜近。月行细眉倒竖,眸中杀气一凛,掌心中幽蓝火焰蓦地燃烧起来,她另一只手掐诀一弹,江面顿时升起一簇火光,照得岩洞分外通明。

“高明,”萧鸣忍不住赞了一声,掐指一催,江上火焰熊熊,将跃起的水蜮尽数烧死,岩洞中瞬时又归于寂静。他打量着江面渐渐散去的乌烟,沉思道,“你我此番前去瓜州渡口,现下离邙山已远,江中本不该浑浊如此,更不该有水蜮这种妖物存在。我想如你所言,你我在邙山时就被人盯上了。”

月行点燃一支火把,凝视岩洞深处分析道:“能想到引水蜮这种妖物害人,恐怕‘含沙射影’的本事不比水蜮差上半分。修仙之人遇上水蜮好歹还有生还的可能,江上若有凡人遇到此等妖邪,恐是瞬间毙命。漆雪师姐必为此人所害,此人甚是阴毒。”

岩洞中无风,火把的光却扑朔着,船下的水流渐渐湍急,月行眉心一跳,转头看向萧鸣道:“看来此人要把你我引至绝命处了。”

船身剧烈地摇动着,火把上的火焰不住地跳跃,前方是更深的黑暗,萧鸣的瞳孔渐渐扩张,他神色凝重道:“你我入了那人的布下的迷境,看来要想重见天日,得费一番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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