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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看书 > 古惑仔之她与神明同罪 > 第9章 十天后,我放你走

第9章 十天后,我放你走 (第2/2页)

江娴抬手接住一缕细弱月光“那倒没有,只是很奇怪”

他边给正在焚烧的香炉添加香饵,边笑着说香港地大物博,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有,估计是哪只出来觅食的黄鼠狼,被捕鼠夹误伤,吱吱的叫唤呢

江娴才缓和的笑声又出现,真是服了他,什么事都能调侃,她回想进门前听见的几个模糊字眼,阿强**不离十汇报的正是这事,估摸是没结果或没抓到,要么他也不会骂人

无关紧要,她扬着手腕,逗弄牵牛花形状灯罩低垂的链条,珠环碰撞,叮当响着

厚重的门移动,撒来锃亮光线,一个马仔往里跑,喊着坤哥,刚要说话时才看见贵妃榻上的女人,有点不知所措

“说”靓坤收回锁在她身上的视线

“旺角来信,祥叔在咱的场子大宴宾客,开了一桌好酒,光是陪酒小姐就点了十三个,他最后喝得烂醉,吵着要记账,小弟们拿不准主意,看他是您同门,把人放了”马仔很着急,语无伦次的

靓坤眼神刹间阴鸷,脸色一寸寸结冰,他压着怒火,阴测测问“之前听说他把妻儿送到大陆,远离动乱,可有此事”

马仔立即明白“属实,但情妇还在香港”

“绑了,拍些照片,让他结账来赎”靓坤不留痕迹轻哼

旁听江娴的脸色骤变,刚开始觉得赊账过分,后来发现是洪兴的人,她觉得他不会计较,谁知结果竟是这样,可是,再高昂的消费,也过不去十万,怎么就要付出这种代价,他未免小题大做,难道不会因小失大,给自己惹一身骚吗

马仔带着命令离开,门啪哒一合,她紧张望向闭目养神的他,嘴都张开了,却不知怎么问,或者该不该问

“你觉得我下手重了”他依旧闭眼

江娴惊恐于他的读心术,但确实说中,她嗯了声

靓坤勾唇角,话声如初嘶哑“一潭水,要使劲搅,把鱼儿都搅晕,才能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

这话如挥之不去的寒气,使人如身在冰窟窿,江娴一回味,细思极恐,她没控制好力道,珠子链儿在手指间崩开,撒了一地,仿若律动的音符,弹奏恶寒恐怖的悲歌

就算是不了解江湖的她,也能知晓他的用意

果然,他的网已经将洪兴套牢,他正在一步一步收网

她拳攥得极紧,剩余的珠子硌得肉疼,心里有一万个疑问,这么做,难道不怕蒋天生怪责吗,不怕道上的流言蜚语吗,可是,一直到三分多钟后她起身离开,都没有问出来

靓坤唇紧紧闭着,清澈瞳孔中她的映影很美,轻飘飘的洁白裙角掠过,纯粹如出水芙蓉,同时明媚桀骜,纤细小腿布满纹身,他沉静远看,骨骼皮囊之下的心脏动荡着,三十几载光阴,它冷血淡薄,近来的几日,竟频频产生温情

在她离去的前一秒,书房响起他独有的闷沉

“十天后,我放你走”他攥紧一页文件,纸在他宽大的掌间变得皱巴

话音落地的功夫,江娴冷汗如同潮水翻涌,早就丧失行走能力,单薄的背停留在门框处,酒柜一尘不染的玻璃门,印刻她惶然的脸

她几步冲到桌前,直白的对视时,她看见他眼角深浅不一的皱纹,这张脸,她看了很多天,还是没有看透,一点也没有,就算上天交付她无限时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大抵也无法真正了解他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他将眼半阖,是禁不住她逼问般的双眼,还是怕无时无刻不在流转的不舍,艰难,被她看穿,他也说不清了

日夜期盼的这一天到来,江娴竟吐不出半个字

欣喜,当然欣喜,她可以重见天日,可以感受自由的滋味,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不用再被囚在这座别墅

这段荒谬的情缘即将收尾,他继续他的轰烈生涯,而她,或是寻找回去的方法,或是适应这里的生活

一别两宽,从此独木桥和阳关道再无交集

她嗓子犹如被刀割过“我不敢信”

窗户外的月色,不如靓坤冽厉清冷,他仍是没有勇气抬头直视,兀自一叹息,往常的高傲张狂,都在话出口后蒙上一层冰霜

这些天来,他看遍她的忐忑失落,开始时制定的计划,是感化她,还是奴役她,都在朝夕相处中离析

他爱她,这是他渐渐确定的事情

他从来没像爱她这般,爱过谁

可是她不想接受,这对她来说是负担,是压力

一如这阔绰的楼阁,她身在其中没有快乐,只有压迫

他希望她快乐

他很喜欢看她笑

可是她好像很久没有真诚的笑过

他很自责,因为全都怪他

她的生命平顺安稳,是他的闯入,带来不稳定因素,磨难,危险

她不适合这种生活,他想

双手沾满邪恶鲜血的他,恶贯满盈的他,踩着皑皑白骨上位的他

何来顺遂

今日猖獗辉煌,明日呢

是被黄土埋没,还是踏进牢房

他说不准

这样的他,怎么能留她

他能给她荣华富贵,万人敬仰,也能抚平她曾经的伤疤,跟在他身边,没有人再敢欺负她

他的宠爱,他的情有独钟,全部属于她一人

可是,她不愿

难道他要凭着一己私欲,霸占她最阳光的年华吗

她的美妙芳华,不是他可以侵占的玩物

他不能,也不想

他想她无忧无虑

十日,他与她最后的期限

也是这场本来就不该开始的感情,最后的期限

江娴梗着脖子又问一遍,他用沉默代表肯定,这之后,再也没有半个字

她浑浑噩噩跑回楼上,卧室一片安谧,殊不知这一夜发生的事

她拧开水龙头,捧着清水冲脸,一遍又一遍,刘海湿了个透,水珠顺光滑的颈流着

她颓废撑纹理细腻的理石台面,全年如夏的港岛,怎会有如此蚀骨寒冷的夜,狂喜和焦虑,又怎会并肩而行

她喘着粗气望镜中自己

爱他吗

不爱,或者不是男女间的爱

她的头垂得很深,水滴正在往台面上滴答

就快要结束了,她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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