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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这几十年,82、兽医大姑父 (第2/2页)

“二儿子,啥时候回来的?”我听出身后说话的人是大姑父。“嗨。大姑父,刚刚回了啦——。”“二儿子,你这一条裤子能换几瓶淩川酒?”“大姑父,不是几瓶啦,而是几箱了啦——。”“啊!二儿子一定很有钱,请大姑父喝一杯吧。”“好滴,请大姑父喝喝酒啦——,没问题的了啦——。”“好,大姑父进你哥哥家里等着,今天就喝你的酒。”说完大姑父进了杨梓林的家。

看着美滋滋的梓树二哥,我心里想:“你可真懂礼貌,你认为这是一句城市人的搪塞话,过一会就会知道,你的承诺是要立马兑现的。”“村子里的变化忒大了。”“二哥,这句话的味道变回来了,忒大的变化我没觉出来呀。”我不明白杨梓树在说什么。“到处都建起抽水站,柴油机换成电机,铁管管道代替水渠。棉花地使用地膜,这化肥也用上了。学校整个都变了样,大队还建了一个图书室。”我说:“都是上级拨的款,标语都变成: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别说图书室啦,几本小说被借走就成了私人的藏品,农业科技的书没人看,小人书最受欢迎,书借走的多还回的少,都成了擦屁股纸、卷烟纸。”这时,张红琴由院子里走出来对小叔子说:“梓树,你这是自找麻烦,你答应请人家喝酒,你去买酒。”“嫂子,我就一说。要喝,让他等着。”“梓树,我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不去买酒,我去。”“好了,我去买。”

梓树二哥买回一瓶凌塔白酒,一瓶酒没够喝,大姑父说:“二儿子,上酒。”杨梓树说:“大姑父,行了,酒大伤身。”“大姑父明白,你是不想在我身上花费,你觉着大姑父没什么用处。”“大姑父,这话怎么说的。”“二儿子,这么说吧,你眼眶子高,我人低贱。”“大姑父,我是说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二儿子,你们领导要酒喝,你也用这话来搪塞吗?我觉着你不敢,你瞧不起我。”杨梓树来气了,说:“酒没了,就这些了。”大姑父说:“二儿子,我在你爸那儿,可是喝多少就有多少。怎么着,你还有个长幼尊卑没有?进了城,话不会说没啥,你不能连最起码的事理都不懂吧?”杨梓树二哥说:“大姑父,我怎么不懂事理了?”“不是大姑父非要喝你的酒,没有你我照样喝,是你说请我喝酒的,这酒呢?”大姑父对着屋外喊:“大侄子媳妇,你小叔子没酒,侄媳妇家难道也没有吗?”张红琴进屋,说:“我家还真不预备这东西。”“居家过日子,不预备酒的人家,真是少见,少见,少见哪!”杨梓树说:“好好好,大姑父,我这就去买酒!”“你别一瓶一瓶地逗人玩。”杨梓林说弟弟:“梓树,买两瓶来。”“唉,看看你哥哥,颇有你爸爸的风范。”

我大姑父,一斤多的酒量,他喝不了三瓶,最后一瓶都洒到桌面、菜碗,还有自己的脖腔子。

杨梓树出门就看见我,说:“这不是一个酒鬼吗?”我说:“二哥,好人做到底,一会呀,你把人送回家去。”“小光,沾边就赖,你说我这不是自找的吗。”“二哥,积累一点经验,下次呀,”“还下次,没有了。”

田春明考上县教师进修学校,成了一名中专生,大爷田宝彦一吐多年积聚在胸间的郁闷,仰天长啸:“我儿子全公社考第一。”

不久,田大爷平反官复原职,一家人离开了村子。走的时候,他说:“村子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豆腐坊、粉坊里,杨志峰领着儿子整夜地加班,老两口、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挣工分,家里无吃闲饭的人。东队的粉坊效益不错,原料是各家喂猪的小土豆。一台大车常年在外拉脚挣钱。这年,姜队长领导的东队成为全村最好的生产队,一日工值三毛钱。年底杨志峰一家分得七百元,他家成了村史上年收入最多的家庭。这七百元,杨志峰给大儿子娶了一房媳妇。就这年,我家首次没有向小队交钱。

大姑父常去黑影儿喝酒,那儿有他一个酒友。喝多了就住下,睡醒了接着喝,三天四天的不回家。黑影儿到三家子三里半的路,他回家,酒友必送,到了家接着喝,酒友回家,他必送,到了家还是喝。

83、老人(二十二)

多年后,兽医大姑父的二女儿嫁到黑影儿,丈夫就是那个酒友的儿子。田老叟对我大姑说:“我看啊,人家的酒算没白喝。”

这个男孩,我熟悉,常来下坎儿大姑家接醉酒的父亲回家,也常送大姑父回来。成家后,常年打工在外,他滴酒不沾,非常讨厌喝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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